技术科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林小满盯着投影仪上放大的毒品包装照片,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照片里的“军用压缩饼干”包装边角,那个模糊的黑色编号在高清扫描下逐渐清晰——“军M-2023”,末尾还带着个小小的五角星印记,是军队特供物资的专用标识。
“这编号不对。”她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正在整理报告的小王吓了一跳,手里的咖啡差点洒在键盘上。
“怎么不对?”小王凑过来,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技术科比对过,和军区后勤部的编号格式一致啊。”
林小满调出军队仓库的公开编号规则,用红笔圈出关键处:“正规编号的年份代码应该在军区代码后面,比如‘南J-2023’,但这个是‘军M-2023’,把‘军’字放在最前面,明显是仿冒的,却又仿得很像,像是……”
“像是内部人做的。”沈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看守所回来,左肩的绷带又厚了些,显然是审讯时动了气牵扯到伤口。他手里捏着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张老板的律师刚才提交了新证据,说这些包装是‘军方特供’,要求移交军事法庭审理。”
林小满的心脏猛地一沉。张老板这是想把水搅浑,利用军队的涉密性拖延时间。她再次看向照片上的编号,突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摘下那条银色项链——吊坠背面的刻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正是“J-719”三个字母。
“这个‘M’,”她指着照片,“会不会是‘密’的缩写?或者某个秘密仓库的代号?”
沈严的目光落在她的项链上,眼神动了动:“J-719是西郊军用仓库的编号,三个月前那辆冷藏车三次在附近停留,当时我们以为是巧合……”
“不是巧合。”林小满迅速调出冷藏车的GPS轨迹,与“全球优选”电商平台的退货地址叠加,两条红线在J-719仓库附近完美重合,“这些毒品就是从那里运出来的,包装上的编号是故意留下的标记,用来区分不同批次。”
小王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屏幕角落:“这里还有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他放大图像,一个残缺的“海”字渐渐显露,“是‘深海’的标记!”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深海”这个词像块冰,扔进了原本就波涛汹涌的案情里。林小满想起线人老张死前的血字,想起毒贩手机里父亲的照片,突然觉得背后发凉——这张包装纸,像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正一步步把她和父亲拖进更深的漩涡。
下午三点,林小满抱着父亲的日记闯进沈严的病房。他正在和小李讨论搜查令的申请,看见她闯进来,两人同时停了话。
“你看这个。”林小满翻开日记,指着其中一页的素描——上面画着个与毒品包装几乎一致的饼干盒,旁边用红笔写着:“M批次已改,防磁条失效,他们用我的设计图改的,防不住。”
沈严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你父亲参与设计了这些包装?”
“是被迫的。”林小满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划过父亲的字迹,“他在日记里写,‘深海’用我的安全威胁他,让他修改军用包装的防磁条设计,方便他们走私。这个‘M’批次,就是他被迫修改的第一批。”
小李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那J-719仓库……”
“是我爸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林小满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负责军用物资的包装设计,对那里的布局了如指掌。日记里提到过,仓库地下有个废弃的防空洞,是‘文革’时期建的,现在已经不在官方图纸上了。”
沈严突然坐直身体,左肩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却丝毫没影响眼神里的光亮:“冷藏车三次停靠的位置,刚好在防空洞的通风口附近。”他抓起床头的电话,“小李,立刻联系军区,申请J-719仓库的搜查令,重点查地下防空洞!”
“可是沈队,”小李面露难色,“军区那边刚才回复了,说J-719仓库涉及‘涉密项目’,拒绝警方介入。”
林小满的心沉了下去。涉密项目?又是这个理由。父亲的失踪、老张的死、现在连仓库都被打上了“涉密”的标签,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傍晚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林小满把父亲的日记摊在桌上,一页页地翻,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沈严靠在床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开口:“你颈后的胎记,和J-719仓库的老地图上的标记很像。”
林小满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你见过?”
“我爸以前是军供站的会计,”沈严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小时候在他办公室见过J-719仓库的老地图,西南角有个枫叶形状的标记,说是防空洞的入口。”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颈后,“和你这个一模一样。”
林小满下意识地捂住后颈,心跳得像要炸开。胎记、仓库标记、父亲的日记、“深海”的秘密……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正在慢慢拼凑出一个让她心惊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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