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城的夜晚总带着股洗不掉的咸腥,海风卷着碎浪拍在造船厂的混凝土堤岸上,溅起的水珠落在锈迹斑斑的船锚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谁在暗处数着时间。林小满踩着碎石子往厂区深处走,战术靴碾过满地的废铁丝,每一步都牵扯着脚踝的旧伤——上次在实验室躲通风管时崴的,到现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慢点。”沈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平时沉了些,带着海风的凉意。他快走两步追上她,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紫外线灯和微型检测仪,是技术科临时调配的设备。左肩的绷带在月光下泛着浅白,走路时动作刻意放轻,显然上次挡铁门时裂的伤口还没好利索。
林小满回头时,月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左眉骨的疤痕被镀上层暖银,没了白天的冷硬,倒显出几分柔和。她想起下午在警局,他对着沈建国的领料单沉默了半个钟头,指节掐得发白,心里突然软了软:“其实你不用陪我来的,我自己也能……”
“数据再准,也怕暗处的铁管。”沈严打断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副手套递过来,是她上次落在实验室的那双,指尖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化学试剂残留,“你上次说,老张的渔船船底有暗格,得趁涨潮前找到。”
林小满接过手套,指尖触到布料上熟悉的纹路,突然想起125话里航海日志的最后一页——“建军托我藏的东西,在船底暗格”。老张的渔船就停在造船厂最里面的泊位,船身斑驳,刷着“南洋渔业07”的字样,和日志里画的编号分毫不差。
两人走到泊位时,潮水刚漫到船身中部,暗绿色的海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沈严率先跳上甲板,木板发出“吱呀”的呻吟,像随时会散架。他蹲下身,用紫外线灯照着船底的接缝处,很快找到道隐蔽的凹槽:“是这里,暗格的锁孔和船锚吊坠匹配。”
林小满也跳上船,从脖子上解下铜制船锚吊坠——沈严148话还给她的那枚,表面被磨得发亮。她把吊坠插进凹槽,轻轻一转,“咔嗒”一声,船底的铁板弹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暗格,里面裹着个防水布包,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小心点,可能有机关。”沈严按住她的手,自己先伸手把布包拎出来。布包不大,掂着沉甸甸的,拆开后露出本硬壳笔记本,封面印着军供站的徽章,扉页写着“林建军”三个字,字迹苍劲,和日记里的一模一样。
“是我爸的笔记本!”林小满的声音发颤,伸手想接,却被沈严拉住。他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林父、老张、还有个陌生男人,站在这艘渔船前,背景里的军供站仓库隐约可见,照片背面写着“1999.6.18,安安的第一个生日”。
安安的生日,就是林小满现在的生日,1998年6月18日。可照片日期是1999年,这意味着林父在她“一岁”时还见过老张,根本不是像档案里写的“1998年失踪”。
“我爸没失踪。”林小满的指尖抚过照片上父亲的脸,眼泪突然掉下来,“他一直在躲‘深海’,还在保护我。”
沈严没说话,只是把笔记本翻到后面。后面的页面全是加密的数字和符号,像串乱码,只有每页角落画着小小的鲸鲨图案,和实验室涂鸦里的一模一样。“需要解密密钥。”他指着数字,“和军供站的物资编码格式很像,可能需要你爸的工牌或者……”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小满颈后,“你的胎记。”
林小满摸向颈后的枫叶胎记,突然想起144话里实验室温度计上的“小满”,还有124话沈严问她“是不是天生的”。难道这胎记不仅是身份标记,还是解密的关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沈严立刻把笔记本塞进帆布包,拉着林小满躲到船身后面。海风卷起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带着股铁锈的味道。
“谁在那儿?”有人喊,声音粗哑,带着东南亚口音——是“深海”的人,上次在实验室增援的黑衣人里,有几个就是这个口音。
沈严按住林小满的嘴,示意她别出声,自己悄悄摸向腰后的枪。脚步声越来越近,光柱扫过船身,在他们躲的位置停了几秒。林小满的心跳得像擂鼓,指尖紧紧攥着沈严的袖口,能感觉到他手臂的肌肉紧绷着,像拉满的弓。
“应该是野猫。”另一个人说,“头说了,重点盯着军供站那边,这边的废墟不用管。”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严才松开手。林小满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把他的袖口都浸湿了。“他们提到了军供站。”她低声说,“和149话里毒贩说的‘老鱼在军供站’对上了。”
沈严点头,却没再提军供站的事,只是把帆布包往她手里塞:“先回去,这里不安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左肩因为刚才的紧绷,又渗出了血,染红了绷带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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