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有一缕晨光从缝隙里钻进来,落在桌上摊开的加密笔记本上。林小满的指尖悬在笔记本的"军"字残痕上方,昨晚老陈临终前塞给沈严的U盘还插在微型电脑上,屏幕里循环播放着王副队长的求饶录音——"当年沈建国的事我也是被逼的别伤害我的家人",每一个字都像细针,扎在案件的关键处。
"我想好了。"林小满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安全屋的寂静。她转过身,看着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的沈严,他左肩的绷带又渗了点血,是昨晚从停尸房逃出来时扯裂的,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沈严睁开眼,眼底还有没消的红血丝。他昨晚几乎没睡,一直在分析录音里的背景音——隐约能听到军用卡车的鸣笛声,还有"仓库三号门"的喊话,大概率指向王副队长常去的军供站旧仓库。"想好了什么?"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伸手拿起桌上的薄荷糖,却没拆,只是捏在指间转。
"今天下午潜入王副队长的办公室。"林小满把微型电脑转向他,屏幕上是她刚画好的行动路线图,"他每周三下午会去军部开会,办公室没人,保险柜里肯定有他和'墨鱼'勾结的证据。我伪装成保洁员进去,十分钟就能搞定,不会有危险。"
她的语气很轻,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指尖还在路线图上标注出监控死角的位置,眼神里满是对数据的笃定——就像当初她笃定用Excel公式能破解造船厂门禁,笃定用数据模型能还原毒贩轨迹一样。
沈严的手指突然顿住,薄荷糖的糖纸被捏出一道深深的折痕。他抬起头,盯着林小满的眼睛,语气比刚才沉了些:"不行。"
林小满愣住了,她以为沈严会像以前一样,虽然担心,但最终会认可她的计划。毕竟从红泥港的暗格到造船厂的地下实验室,她的"数据冒险"从来没出过错。"为什么不行?"她追问,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U盘,"王副队长是'墨鱼'的核心棋子,拿到他的证据,就能顺着查到林默,查到我爸的真正死因——"
"因为危险。"沈严打断她,突然从墙角站起来,动作太大牵扯到左肩的伤口,他闷哼了一声,却没停,几步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知道王副队长是什么人吗?他在军供站待了二十年,手里有军方的最高权限,办公室里装的是虹膜识别门禁,还有运动传感器,你以为伪装成保洁员就能进去?"
"我查过了,周三下午军部会统一检修监控,那是唯一的窗口期。"林小满也站起来,因为身高差,她得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沈严的脸,"虹膜识别我可以用3D打印的模具骗过,运动传感器只要用锡纸屏蔽信号就行,这些技术我都试过,没问题。"
"没问题?"沈严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躁,他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上次在造船厂,你说'没问题',结果误拿了毒贩的U盘,差点被巡逻队发现;上次在停尸房,你说'没问题',结果启动冷冻舱把自己冻僵,差点连命都没了——林小满,你是不是觉得数据能解决所有问题?是不是忘了危险是什么?"
这是沈严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以前不管她的计划多冒险,他最多皱皱眉,然后帮她完善细节,可这次,他的眼神里满是她看不懂的焦虑,甚至带着点愤怒,像被点燃的引线,随时会炸开。
林小满被他吼得后退了一步,手里的U盘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沈严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委屈——她不是不怕危险,只是父亲的遗书就摊在桌上,"若我'自杀',定是被灭口"的字迹还很清晰,王副队长的录音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她不能放弃。
"我没忘危险。"林小满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可我更没忘我爸是被冤枉的,没忘老陈为了给我们送情报丢了命。沈严,数据不会骗人,这次的计划成功率是89%,我——"
"成功率?"沈严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他伸手从战术包里拿出一份折叠的纸,拍在桌上,"你是不是忘了这个?"
林小满低头一看,是她上次低温冻伤后的体检报告,上面用红笔圈出"低温耐受度低,易引发器官衰竭"的字样,旁边还有沈严的批注:"下次行动需携带暖手宝,禁止单独操作低温设备"。这是她上次在沈严的战术包里发现的,当时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可现在看着,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你以为我不让你去,是不信你的技术?"沈严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指着体检报告上的红圈,"上次你在停尸房晕过去的时候,心跳只剩每分钟40次,医生说再晚五分钟就救不回来了。王副队长的办公室里有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万一他留了后手,万一'墨鱼'的人在那儿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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