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算和稀泥。
然而永昌侯傲慢,丝毫不觉得自家有错,不肯向小辈低头。
还以权压人。
“小侯爷,你们府上未免狂妄,如此小事,你闹到皇上面前,大可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永昌侯慎言!五条人命,在永昌侯眼里,是如此小事?那什么是大事?抢占军功,欺君罔上吗?”
沈今朝年纪小,但威仪却大。
他那双和定北侯沈锡一模一样的眸子,震慑得永昌侯喘不上气。
永昌侯落了下风。
皇帝便问:“今朝,结仇不如解怨。你们两家素来有些龃龉,不如趁此机会解开。朕叫人放了你三妹如何?”
皇帝私心很重。
他保永昌侯,绝不是看重永昌侯和淑嫔。
他是为了保大皇子。
今朝不给皇帝面子,皇帝拉偏架,欺负他年龄小,他牢记姐姐的嘱咐。
“皇上,此事不妥。皇上若如此办了,日后,必助长了世家望族纨绔们的不正之风,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侵占田产,当街行凶,诸如此类,将无穷无尽。平白坏了皇上的名声。”
此话如鼓点一样,重重捶在皇帝的心坎。
他郑重瞧了一眼沈今朝。
才十五岁的少年,身量还未长足。
气势威严,脊背挺直,不卑不亢。
有他父亲沈锡的风骨。
对比之下,竟比永昌侯还沉稳大气。
永昌侯看皇帝恼了,便没好气地问沈今朝,“你别蹬鼻子上脸!若细追究起来,市井里流传那些不利于淑嫔娘娘的流言,你们沈家逃不了干系!”
“你也别信口雌黄!”今朝丝毫不给他面子,连侯爷也称呼了,反正二人都是侯爷。
“我沈家是苦主,陈灼杀了定北侯府五条人命,你想抹杀掉,再反咬一口?”
皇帝头痛。
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舆论直指永昌侯府和淑嫔母子,说他们仗着淑嫔母子的势,欺压定北侯府。
百姓们反而都同情定北侯府,连带着又牵出了沈锡战死的事,再闹下去,局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皇帝怀疑有人给沈今朝姐弟,支了高招。
否则,他们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用舆论来压皇权。
这种办法,像是墨卿尘能想出来的。
只有墨卿尘会逼得他这样头痛。
龙抬的下毒之事还未平,陈灼仗势欺人的事,又起来了。
他有些烦躁。
恨不得马上给墨卿尘安个罪名,除掉他。
“那么,依你之见,你待如何?”皇帝问沈今朝。
“皇上,依臣之见,不若交给大理寺处理吧。该谁的责任,谁承担便是。”
皇帝和永昌侯对视一眼。
永昌侯一喜。
皇帝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舆论的事,果真是墨卿尘的主意。
沈今朝敌不过他三句话,便露了深沉。
装出来的心机,不持久。
大理寺少卿,可是永昌侯的嫡次子陈潭。
“当真?”皇帝继续试探,“大理寺判案,有他们自己的章程,到时候一旦定案,便无更改之机了。你想好了?”
沈今朝毫不迟疑道,“臣信得过大理寺。”
永昌侯一回到家。
便将二子陈潭叫到跟前。
“你大哥的事,交到了大理寺,到了你该出力的时候了。”
陈潭眸光一闪。
他大哥的事,他听说了,舆论闹得很大,他又是至亲,不是应该避嫌吗?
“爹,此事,上有大理寺卿,和其他少卿,怕不一定能到儿子手里。”
永昌侯夫人正盘算着,给二儿子陈潭找升官发财的机会。
二儿子比大儿子读书好,有能力。
但他只占嫡,不占长。
将来侯府的产业和爵位,都与他无关。
但,当母亲的,当然也想给他谋个好前程。
她的眼光很高,她看不上大理寺卿的正三品官了。
她盯上了京兆府尹这个更大的官。
她自己也需要,恢复到永昌侯府盛况时的名望。
她拍了儿子一巴掌,“小没心眼的,到不了你手里,你就想办法,争过来。做好了,非但能救你大哥,你还能升官呢。两全齐美的好事,为啥不做?”
陈潭迟疑。
永昌侯也道:“这是皇上默许的,你且去做便是。”
永昌侯夫人怕儿子豁不出脸,去争这个案子,她心中暗道,她出面去给大理寺,所有能接触到这个案子的官员送礼,塞银子。
比他们一年的俸禄都多,她不信,他们不动心。
今朝回到定北侯府。
直接去了二婶的澹泊居。
他把今日的一切,都说了。
“...最终,皇上同意交给大理寺。”
沈令仪嘴角微弯,他们的目的达成了。
她的弟弟小小年纪,能一对二,做成此事,绝对和他的随机应变脱不开关系。
弟弟很有能力。
她很自豪。
“二婶,外祖父认识大理寺的人吗?”
她说的外祖父,就是阮氏的爹阮增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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