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符文的光芒如潮水般褪去时,最后一缕暖流传遍沐暃四肢百骸。他活动了一下右肩,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已愈合如初,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体内紊乱的星力也被梳理得服服帖帖,连左腿的麻痛感都消散无踪。他低头看了看掌心,青灰色的星力在指尖流转,虽未恢复至巅峰,却已足够支撑寻常打斗。
“这守心符文竟有如此神效……”沐暃喃喃自语,心中对幻境塔又多了几分敬畏。他正欲起身探查四周,脚下的地面突然泛起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周围的树林如同被揉皱的画纸般扭曲、重叠,枝叶与泥土的气息迅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幻境塔内那股冷冽的星辰气息。
不过数息的功夫,眼前的景象已彻底变换。茂密的树林消失不见,他正站在一处空旷的石厅里,四壁泛着星空色的微光,头顶是深邃的黑暗,正是之前被漩涡吸入前的顶楼空间。石厅中央的石碑依旧矗立,“幻境塔”三个字在微光中静静流淌,仿佛从未变过。
“原来……这才是从幻境里出来了。”沐暃恍然,刚才的山林追逐,竟真的只是第一层幻境的试炼。他抬手摸了摸怀中的《山河刀经》,兽皮卷的温润触感传来,让他心中安定——幸好刀经还在。
就在这时,石厅另一侧的空气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三道身影从扭曲的光影中跌了出来,正是品源、赵奎与孙磊。三人显然也没料到会突然脱离幻境,踉跄着站稳身形,脸上还带着从幻境中带出的戾气与不甘。
沐暃与他们目光相撞,双方都是一愣。
“你们居然也出来了。”沐暃率先开口,语气平静,“看来刚才在幻境里,你我遇到的是同样的试炼。”他总算明白,刚才的追逐并非真实的追杀,而是幻境根据品源的贪念与他的危机意识共同构建的场景。
品源回过神来,脸上的惊愕迅速被阴鸷取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胸口——幻境中被陈长老击中的痛感仿佛还残留在骨血里,这让他看向沐暃的眼神越发怨毒。他双手在身侧摩擦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暗红色的星力在掌心隐隐流动:“幻境又如何?念头是真的,杀意也是真的!”
赵奎与孙磊也站到品源身后,眼神不善地盯着沐暃,显然还没从幻境的厮杀中缓过神来。
“既然我们都出来了,那刚才未完成的战斗,正好继续。”品源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刚才要不是那该死的符文和陈长老多事,你早就成了我刀下亡魂。现在没了那些阻碍,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他向前踏出一步,五段星者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黑色的星力如墨汁般在周身晕开,带着血腥的戾气,让石厅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放心,我会留你一具完整的尸体,也算对得起你这四段星者的骨气。”
话音未落,品源右手一扬,暗红色的光芒闪过,那柄布满锯齿的血牙刀已出现在手中。刀身嗡鸣着,仿佛在渴望鲜血,锯齿间残留的幻境气息让石厅的微光都黯淡了几分。
沐暃心中一沉,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后的山河刀。他能感觉到品源的气势比幻境中更加狂暴,显然是将幻境里的憋屈与怒火尽数发泄到了现实中。自己的伤势虽已痊愈,星力却只恢复了七成,对付赵奎与孙磊或许尚可,面对五段星者的品源,胜算渺茫。
“老大,让我们帮你!”赵奎舔了舔嘴唇,双手再次凝聚起淡红色的星力。
“不必。”品源抬手制止了他们,眼神死死锁定沐暃,“这小子是我的,我要亲手拿他的命,夺他的刀经!”他提着血牙刀,一步步向沐暃走来,每一步都让石厅的地面微微震颤,暗红色的刀芒在他身前拖出长长的残影。
沐暃深吸一口气,知道退无可退。他猛地抽出背后的山河刀,青灰色的刀身与血牙刀的暗红形成鲜明对比,刃面映着他紧绷的侧脸:“想要刀经,就得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找死!”品源被彻底激怒,血牙刀猛地挥出,暗红色的刀芒如同一道血色闪电,直劈沐暃面门!这一刀比幻境中更加迅猛,刀风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显然是动了真怒。
沐暃瞳孔骤缩,不敢硬接。他脚下星力涌动,身体如同风中柳絮般向左侧飘开,同时右手紧握山河刀,借着侧身的力道横斩而出——正是“劈山式”!
青灰色的刀芒与暗红色的刀芒在石厅中央碰撞,发出“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沐暃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右臂发麻,虎口险些裂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出三步才稳住身形。
品源却纹丝不动,只是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就这点力道?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他手腕一翻,血牙刀顺势下压,锯齿状的刀刃带着旋转的力道,竟要顺着山河刀的刀身滑向沐暃的手腕,招式阴狠至极。
沐暃心中一惊,连忙抽刀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刁钻的一击。血牙刀的锯齿擦着山河刀的刃面划过,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留下几道细密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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