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过半,日头已爬至半空,盛纮才领着那两千禁军姗姗来迟,让禁军在城外扎营休整后,
他翻身下马,将从山寨俘虏的十来号山匪,以及七八十个老弱妇孺,一并交予正在府城外等着的江宁知府。
看着知府命人将俘虏押解入狱,盛纮这才松了口气,随口向知府问及千阙的下落。
从知府口中得知千阙此时正在江宁府海家后,盛纮闻言一怔,
随即想起海宏业好像是自己的老领导,当年在地方上共事时,两人交情还算融洽。
如今既知千阙在海府,又恰逢故人,他便不再多留,交代完后续事宜后,即刻带着两名随从,马不停蹄地往海府赶去。
海府门前的仆从见盛纮身着官服,连忙进府通报,不多时便回来引着他往厅堂走。
刚踏入厅堂,盛纮便见海宏业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一身藏青色锦袍,虽鬓角添了些银丝,却依旧透着一股威严。
“盛纮拜见海大人。”
盛纮快步上前,拱手作揖,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多年未见,海大人风采依旧,倒是比当年更显精神了。”
可海宏业却没接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盛纮心里犯嘀咕,当年共事时两人颇有些兴致相投,也从未有过嫌隙,怎么今日这海宏业的态度如此冷淡?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好女婿,早已把海宏业的宝贝嫡次女迷得魂不守舍,海宏业见了他这“亲家”,哪里能有好脸色?
“哼。”
海宏业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你那好女婿如今在客房待着,要找他便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盛纮更是讶异,他回忆起当年与海宏业共事的日子,两人曾一起去勾栏听曲,还一前一后品鉴过一位花魁,算得上是“同道中人”。
后来他还听说,海宏业将那花魁赎了身,收作了通房丫鬟。
想到这儿,盛纮忍不住多打量了那阴沉着脸的海宏业几眼,心里还暗忖:今日既然来了海府,不知能不能再见怜月一面?
自从随军南下,已有四个月未曾近过女色,当初离开汴京前被榨干的身子,如今也养得差不多了,二弟早已按耐不住了。
而盛纮当然不知道,当年那个被海宏业收入房中的花魁,如今早就被送回海府老家嫁了人,现在已经生下三个孩子了。
虽然疑惑于海宏业对自己这恶劣的态度,可盛纮也没多问,只能再次拱手作揖,顺着海宏业的话退了出去,跟着引路的仆从往客房走去。
刚绕过几处回廊,踏入千阙住着的那间客房所在的小院,盛纮便顿住了脚步。
只见院中的老槐树下,架着一架木质秋千,一个身着粉裙的少女正坐在秋千上,
乌黑的长发随风轻扬,侧脸容貌俏丽,眉眼间满是娇憨。
而自家女婿千阙,正站在少女身后,双手轻轻扶着秋千的绳索,缓缓推着少女的后背,秋千来回荡起,少女的笑声像银铃般在院中散开。
盛纮见状,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挡住了双眼,心里暗忖:莫不是我看错了?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足足等了十几秒,才缓缓放下手。
可眼前的画面丝毫未变,千阙依旧温柔地推着秋千,少女的笑容依旧灿烂。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盛纮轻咳了一声,开口唤道,
“廷烨。”
他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宁静,海朝云猛地回头,见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顿时羞得脸颊通红,连忙从秋千上跳下来,对着盛纮福了福身,便低着头快步跑出了小院。
而千阙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一丝可惜来,若是盛纮不来打扰的话,自己恐怕很快就能本垒打了。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转身看向盛纮,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
“岳父,您来了。”
说着,千阙引着盛纮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亲手给两人倒了杯热茶。
刚端起茶杯的盛纮,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放下茶杯问道,
“廷烨,刚刚那位姑娘是谁?看模样,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千阙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回答,
“岳父,那位是海伯父的嫡次女,名叫海朝云,昨日我在山匪手下救了她和她兄长的性命,
许是这姑娘从小在府里长大,没见过多少外男,竟对我一见倾心,吵着闹着要嫁给我,
我都跟她说了,我已经成了亲,可她却说不介意,愿意给我做小。岳父,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噗——”
千阙的话刚说完,盛纮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溅在地上湿了一大片。
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脸色涨得通红,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廷烨,你说什么?那位姑娘是海大人的嫡次女?她……她还愿意给你做小?”
盛纮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他能想到那位姑娘可能身份不简单,联想到海宏业那难看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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