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像是在审视一件沾染了凡尘的,无价的艺术品。
然而,晓月桐并未看她。
他的视线径直越过蝴蝶忍的肩膀,落在了病房之内。
炭治郎的崇敬。
善逸的惊恐。
伊之助那猪头面具下,野兽般的警惕与好奇。
晓月桐灿烂的金眸里,浮起一丝真切的笑意,暖得像是阳光下融化的蜜。
直到蝴蝶忍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危险,他才慢悠悠地收回目光,重新对上那双幽深的紫眸。
他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松弛下来,像一只刚睡醒的猫。
“视察?”
晓月桐把这个词在舌尖滚了一圈,尾音拖长,带着点不正经的调侃。
“忍小姐太抬举我了。”
“如你所见,我只是个刚结束任务,无事可做的闲人。”
他摊了摊手,动作惬意,好像整个鬼杀队的紧张氛围都与他无关。
“闲人?”
蝴蝶忍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将九柱中最桀骜的风柱正面碾压,以一己之力扭转柱合会议乾坤的男人,自称闲人?
这话听起来,比鬼舞辻无惨宣布弃恶从善还要荒谬。
“所以……”
蝴蝶忍的笑容重新变得完美,语气里的温度却降了下去。
“桐君这位‘闲人’,特地跑到我这为伤员准备的蝶屋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晓月桐终于站直了身体。
他没有回答。
而是迈开长腿,径直越过蝴蝶忍,走进了那间喧闹的病房。
随着他踏入,房间里那股鸡飞狗跳的气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清空。
善逸直接石化。
伊之助的猪头面具下发出了奇怪的“呼噜”声,那是野兽感到威胁时特有的反应。
只有炭治郎,眼睛里闪着光,激动地想坐起来行礼,却被身上的伤势牵扯得龇牙咧嘴。
晓月桐走到病床边的空位坐下,动作自然得像是回到了自己家。
他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悠悠地扫过三人。
最后,他的视线落回到门口。
落在那个依旧保持着完美微笑,但周身气压已经开始降低的虫柱身上。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
那是一种混合了坦然、无辜,甚至还有点理直气壮的笑容。
“也没什么大事。”
他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就是……到饭点了。”
“肚子饿了,过来蹭顿饭。”
“……”
寂静。
死一般的寂quium。
空气停止了流动。
炭治郎张大了嘴巴,满脸的崇敬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茫然所取代。
他脑海中那个神明般威严,言出法随,背影孤高如山岳的晓月大人……形象正在高速崩塌,然后重塑成一个……上门讨饭的邻家大哥?
我妻善逸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那过人的听力,绝对没有听错一个字。
这个男人,这个光是站着就让他心脏快要停跳的,传说中瞬杀下弦的怪物,鬼杀队的新任“晓柱”……他跑到蝶屋敷来,就是为了……蹭饭?
骗人的吧!
这绝对是什么暗号!对吧?!
“猪……猪突猛进?”
伊之助歪着猪头,发出了困惑的叫声。
他贫瘠的词汇库无法处理如此复杂的信息。
但“饭”这个字,他听懂了。
门口。
蝴蝶忍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地,维持不住了。
那完美微笑的面具上,出现了一丝细微的,不协调的扭曲。
她额角的一根血管,轻轻地,很有节奏地跳动了一下。
蹭饭?
他说什么?
蹭饭?!
这个男人,把蝶屋敷当成什么地方了?产屋敷家开的食堂吗?!
一股混杂着荒谬、好笑与极度无语的复杂情绪,直冲脑门。
她想发火,想用最尖酸刻薄的话语把他怼出去。
可看着晓月桐那张俊美得过分,偏偏又摆出一副“我就是来吃饭的,你看着办”的坦然神情的脸。
再想起他在柱合会议上那神魔般的姿态,那碾压风柱的绝对实力。
还有他那句“无尽体魄”带来的,需要巨量能量补充的恐怖副作用……
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认命般的叹息。
“唉……”
蝴蝶忍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心好累”的气场。
她认栽了。
面对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她所有的计谋和伪装,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小葵!”
她有气无力地朝门外喊了一声。
“是!忍大人!”
一直躲在外面不敢进来的神崎葵,连忙小跑着过来,紧张地躬身。
蝴蝶忍放下了手,重新看向屋内那个气定神闲的罪魁祸首,眼神复杂。
“你要吃多少?”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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