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梦。”
那四个字轻得像情人间的呓语,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恶意,阴冷地钻入耳膜。
下一刻。
“哈啊——”
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猛地从我妻善逸的嘴里冲了出来,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溢满了眼眶。
“奇、奇怪……”
“怎么……突然……好困……”
善逸的眼皮重若千钧,拼命想要撑开,但世界却在他眼前迅速抽离成一条越来越窄的缝隙。
上下眼睑,像是被涂满了强力胶水,固执地想要粘合在一起。
“不、不行……不能睡……”
“这是陷阱……是鬼的……”
他的反抗,在那无孔不入的催眠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挣扎,甚至没能超过三秒钟。
他的脑袋一歪,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地靠在了炭治郎的肩膀上。
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随即响起,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丝安心的、甜美的微笑,仿佛已经沉浸在最幸福的梦境里。
“善逸?”
炭治郎下意识地推了推他,换来的,却是对方一个更舒服的睡姿,还满足地蹭了蹭。
紧接着,一股同样无法抗拒的暖意,如涨潮时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将炭治郎温柔地包裹,然后彻底淹没。
他的意识开始下沉。
耳边火车运行的轰鸣声,伊之助的鼾声,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迅速远去。
‘得提醒……大家……’
‘有……危险……’
这是他坠入黑暗前,最后的念头。
然后,炭治郎的头也无力地垂下,靠在善逸的头顶,呼吸与他一同变得绵长。
“呼噜……决斗……呼噜噜……”
另一边的伊之助,甚至连像样的挣扎都没有。
当那股让人极度放松的睡意袭来时,他那纯粹的、野兽般的直觉,本能地选择了接受。
猪头面具下,雷鸣般的鼾声几乎立刻就响彻了这节车厢。
三个少年,宛如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彻底安静。
“唔姆……”
一声沉稳的低哼,如同磐石,镇住了这片诡异的死寂。
炼狱杏寿郎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此刻也染上了一层无法驱散的朦胧。
他依旧坐得笔直,双臂抱胸,身形稳如山岳。
但那眼皮开合的频率,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
“好强烈的睡意!!”
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却失去了平日里那种洞穿一切的锐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含混。
“精神!必须打起精神来!!”
杏寿郎猛地圆睁双眼,试图用那钢铁般的意志,将这股诡异的疲倦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然而,这并非意志力的比拼。
魇梦的血,是毒。
那股人工甜香,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催眠猛药,正顺着他的呼吸,污染着他的血液,麻痹着他的大脑。
强如炎柱,也感到一阵阵的晕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晓月桐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
金色的眼眸,一片澄澈,平静地倒映着身旁炎柱与睡意苦苦对抗的模样。
那股浓郁的、混杂着腐朽与甜香的血鬼术力量,正像无数看不见的微小蛆虫,疯狂地从他的鼻腔、他的皮肤毛孔,往身体的每一寸角落里钻。
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大脑。
企图劫持他的神经中枢,强行关闭他的意识。
然而……
当第一缕“甜香”侵入晓月桐的身体,试图麻痹他神经末梢的瞬间。
一股截然不同的东西,从他身体的最深处苏醒了。
那不是意志,也不是呼吸法。
而是一种纯粹的、蛮不讲理的生命本能。
【无尽体魄】。
侵入的血鬼术能量,非但没能带来丝毫睡意,反而像是一滴冷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
晓月桐的全身细胞,仿佛在刹那间被点燃!
那些试图让他沉睡的“毒素”,瞬间就被更霸道的力量识别、包裹、分解……最后,化作最纯粹的养分,被他的身体吞噬殆尽!
一股熟悉的、剧烈的饥饿感,如烈焰般从胃部升腾而起。
这是他的身体在高速运转,进行“杀毒”后,渴望能量的信号。
那股能让炎柱都感到棘手的强烈睡意,对晓月桐而言,仅仅只是让他的思维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凝滞。
随即,意识便如被冰水洗过一般,前所未有的清醒。
晓月桐转过头,看向身旁还在顽强对抗的炼狱杏寿郎。
炎柱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的节奏也变得紊乱,这是身体与精神即将同时抵达极限的征兆。
“炼狱先生。”
晓月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杏寿郎耳边的嗡鸣。
“放弃抵抗。”
杏寿郎猛地一怔,半睁的眼眸中充满了血丝与困惑。
晓月桐的语调平稳得像是在阐述一条真理,不容置喙。
“别用意志对抗它,那是在消耗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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