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少闲最终还是举起了牌子。她不知哪来的执着，就是不想轻易放弃那幅仿佛能照进内心的画作。
全场寂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元丰侧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少闲。那双眼睛比少闲想象中还要深邃，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洞。
元丰微微挑眉，却没有再举牌。
“六十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少闲小姐！”锤音落定。
少闲松了口气，却在对上元丰目光的瞬间莫名有些心虚。元丰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朝她轻轻颔首，随即转回头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拍卖结束后是自由交流环节。少闲正准备去找主办方办理交割手续，一位侍者走近她：“少闲小姐，元丰女士邀请您到露台一叙。”
少闲惊讶地挑眉，与经纪人对视一眼。林姐眼中满是“你看闯祸了吧”的担忧。
“带我过去吧。”少闲对侍者说。
酒店露台俯瞰着城市夜景，晚风拂面，稍稍驱散了室内的闷热。元丰独自站在栏杆边，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直。
“元总找我？”少闲走近，语气尽量平静。
元丰转过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杯威士忌。她打量少闲片刻，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拍那幅画？”
少没料到如此直白的开场，愣了一瞬才回答：“我喜欢它。元总不也是吗？”
元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林凡是谁吗？”
少闲摇头：“只说是青年艺术家。”
“他是我大学室友，去年因病去世了。”元丰的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却飘向远方，“这是他最后一幅作品。”
少闲顿时感到一阵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您真的很想要，我可以...”
“不必。”元丰打断她，“你出价更高，它是你的了。我只是想确认你是真心欣赏它的价值，而非一时冲动。”
少闲郑重地点头：“我是真的被它打动。画中的光影...有种说不出的纯净感。”
元丰凝视她片刻，忽然问：“听说你和现在的经纪公司合约即将到期？”
话题转变太快，少闲一时没反应过来：“呃，是的，还有三个月。”
“考虑过下一步吗？”
少闲谨慎地回答：“有几家公司在接触，还没决定。”
元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元氏即将成立文化传媒子公司，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联系我。”
少闲接过名片，纯黑色的卡纸上只有名字和一串号码，烫金字体在月光下微微反光。她抬头想问什么，却发现元丰已经转身走向露台入口。
“为什么是我？”少闲脱口而出。
元丰停住脚步，侧头瞥了她一眼，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因为你的眼睛里有光，那是我没有看到过的纯净。”元丰的声音随风飘来，“别让任何人磨灭你的光芒。”
说完，她径直离开，留下少闲独自站在露台上，捏着那张名片，心中波澜起伏。
远处城市的霓虹闪烁，与夜空中的星子争辉。少闲低头看向手中的名片，指尖抚过凸起的烫金字体——
元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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