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谈的指尖轻触书页,那些由光线组成的图案突然加速旋转,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漩涡。青林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被古谈轻轻拉住手腕。
“不要害怕,”古谈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这些只是记忆的投影。它们不能伤害你,只会向你展示真相。”
青林强迫自己站稳,注视着那道越来越大的光之漩涡。渐渐地,图像开始稳定下来,展现出清晰的场景——一座古老得超乎想象的城市,建筑风格她从未在任何历史书中见过。高耸的尖塔似乎要刺破天空,街道上行走的人群身着奇异的服饰,他们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各种色调的红。
“这是哪里?”青林低声问,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亚特兰蒂斯,或者说,你们后来称之为亚特兰蒂斯的地方。”古谈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怀念,“这是我族类最初与人类共存的时期。”
图像变化,展示出宏伟的图书馆内部,吸血鬼与人类并肩工作,抄写、研究和保存知识。
“我们曾被称为守护者,知识的保存者。因为我们的长寿,我们可以跨越数个世纪积累智慧,防止文明在战争和灾难中彻底消失。”
场景突然变得黑暗,火焰吞噬了图书馆,人类举着火把和武器,恐惧地攻击着他们的吸血鬼同伴。
“但恐惧最终战胜了理性。当人类发现我们需要血液维持生命时,他们不再将我们视为守护者,而是怪物。”
青林看着图像中吸血鬼被追捕、屠杀的场景,感到一阵心痛:“这太残酷了。”
“恐惧催生残酷,”古谈平静地说,但青林能听出她声音中隐藏的千年悲伤,“幸存的族类转入地下,建立了自己的社会,发誓不再与人类深入接触。数千年来,我们隐藏在人类文明的阴影中,观察、记录,但极少干涉。”
图像再次变化,展示出不同历史时期的片段:吸血鬼在古埃及担任祭司;在中世纪欧洲作为隐士学者;在文艺复兴时期暗中资助艺术家和科学家...
“那净夜组织呢?”青林问道。
古谈挥手散去空中的图像,房间重归昏暗:“那是一个更近的故事,但也许更应该用实物来解释。”
她走向工作台,小心地移动那些碎片。青林注意到当某些碎片靠近时,它们表面的符号会微微发光,仿佛在相互呼应。
“净夜起源于17世纪的欧洲,最初是一群猎巫人,后来专门针对我的族类。但近年来,他们变得...更加组织化,更加危险。”古谈拿起一块陶瓷碎片,上面刻着复杂的符号,“他们不再满足于猎杀个别吸血鬼,而是计划某种大规模行动。”
青林靠近工作台,不由自主地伸手触摸那些碎片。当她的指尖接触它们时,颈侧的银线突然剧烈发热,一阵眩晕袭来。她踉跄一下,古谈迅速扶住她。
“怎么了?”古谈关切地问。
“这些符号...”青林喘息着说,“我好像...能理解它们。”
古谈惊讶地看着她:“血印的连接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试着集中注意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青林深呼吸,再次将手放在碎片上方。这次她做好准备,让那种奇异的感觉流动,充斥在她全身。碎片上的符号似乎在她脑海中重新排列组合,形成某种连贯的信息。
“这是...一种配方,”她缓缓说道,眼睛闭着,全神贯注,“某种需要古老血液作为催化剂的配方。还有...地点...时间...”
突然,一阵剧痛贯穿她的太阳穴,她猛地抽回手,碎片从桌上滑落。古谈以超人的速度在半空中接住了它们。
“够了,”古谈坚定地说,“第一次尝试已经足够了。血印的连接会消耗你的精力。”
青林跌坐在椅子上,感到精疲力尽,但脑海中仍回响着那些信息片段:“他们在计划某种仪式,古谈。需要吸血鬼的血液,在很多个地点同时进行...就在即将到来的月食之夜。”
古谈的表情变得严肃:“月食之夜...那就只剩下三周时间了。”
沉默笼罩了房间。青林按摩着太阳穴,试图缓解残余的头痛。她注意到古谈正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她,暗红色的眼睛中混合着惊讶和担忧。
“你的能力...”古谈缓缓说道,“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普通人类,即使是与我们有血印连接的,通常也需要数月训练才能解读这些符号。”
青林苦笑:“这是我唯一的天赋,理解古老文本和破碎的信息。作为修复师,我经常需要从碎片中推断整体。”
古谈若有所思地点头:“这解释了一些事情。但也意味着净夜会更快注意到你。血印不仅标记了你,还放大了你的天然能力,使他们更容易感知到你的存在。”
就在这时,青林颈侧的银线突然剧烈灼热起来。她痛得轻呼一声,捂住脖子。
古谈立刻警觉:“他们在附近。净夜的猎人能感应到血印的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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