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熄灭了油灯，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青林感到古谈冰冷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引导她走向房间的深处。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古谈低语，“这个避难所可能已经暴露。”
在黑暗中，青林的其它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到远处河水的流动声，近处老鼠在墙内奔跑的细微声响，甚至能听到桥上偶尔经过的汽车的引擎声。血印正在改变她，增强她。
古谈在墙壁某处按下什么，一道暗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向下的狭窄通道。
“跟我来，保持安静。”古谈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她们沿着蜿蜒的阶梯向下行走，青林能感觉到她们正在河床下方穿行。空气变得潮湿凉爽，远处传来滴水的声音。
最终，她们到达另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这里看起来更像一个现代化的安全屋，有着简洁的家具和各种电子设备。
古谈打开柔和的灯光：“这里是更安全的避难所。净夜不知道它的存在。”
青林环顾四周，注意到墙上的多个监控屏幕显示着城市各处的实时画面。一套复杂的通信设备在角落里嗡嗡作响。
“你似乎为此准备得很充分。”青林评论道。
古谈苦笑：“几个世纪的被迫害教会了我们谨慎。净夜不是我们面对的第一个威胁，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走向一个小型医疗站，取出一管蓝色凝胶：“用这个。它能缓解血印的灼热感。”
青林接过凝胶，小心地涂抹在颈侧。立即，一股清凉感扩散开来，缓解了不适。
“谢谢，”她说，然后犹豫了一下，“古谈，为什么你选择在那天晚上向我求助？你本可以找别人。”
古谈沉默片刻，暗红色的眼睛似乎在评估着青林。最终，她轻声说道：“我不是偶然选择你的，青林。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
青林感到一阵寒意：“观察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古谈迅速补充，“我经常去图书馆，伪装成普通研究者。我见过你工作，见过你如何专注地修复那些古老文本，如何尊重历史和知识。那晚当我受伤时，我本能地走向了图书馆的方向，希望...也许是希望你能帮助我。”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轻：“但我从未预期血印的形成。那是个意外，虽然现在看来，也许不是完全偶然。”
青林思考着这番话。她应该感到被侵犯，被监视的愤怒。但奇怪的是，她更多的是好奇：“我的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古谈走向一个看起来像冰箱的小型设备，但从里面取出的不是食物，而是几个装有不同颜色液体的试管。
“所有人类的血液都各有特点，就像葡萄酒一样，因年龄、饮食、基因和经历而不同。”她拿起一管装有暗红色液体的试管，“但某些人的血液中，有着古老的回响——祖先的记忆，历史的痕迹。你的血液中就充满了这种回响。”
青林想起梦中那些碎片般的影像——古老图书馆，如雪片般飞舞的纸页...
“所以我能够解读那些碎片...”她恍然大悟。
古谈点头：“正是。你的血液中承载着理解的能力，这种能力通过血印被激活和放大。”
突然，警报声轻声响起，墙上的一个屏幕闪起红光。古谈迅速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触摸屏上飞快滑动。
“有问题，”她简洁地说，“运动传感器检测到有人进入上游的隧道系统。”
屏幕上显示着热成像图像，几个身影正谨慎地在隧道中移动。
“是净夜？”青林问，心跳加速。
古谈放大图像：“是的。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接近。”
她快速操作控制台，一系列门和屏障在示意图上显示为关闭状态。
“他们会找到我们吗？”青林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微微颤抖。
古谈没有立即回答，全神贯注于控制台。最终，她抬头说：“不会。这个避难所有多层保护，包括误导性的隧道和感知干扰系统。但他们如此接近的事实令人担忧。”
她转向青林，表情严肃：“血印的连接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强。他们可能在追踪它，就像追踪信标一样。”
青林触摸颈侧的银线，现在它只是微微温暖：“有什么办法可以屏蔽它吗？”
“暂时性的措施是有的，”古谈走向另一个柜子，取出一条精致的银项链，吊坠是一块深蓝色的宝石，“戴上这个。宝石中含有一种稀有矿物，可以干扰血印的信号。”
青林戴上项链，立即感到颈侧的银线冷却下来，仿佛被一层绝缘材料包裹。
“这能持续多久？”她问。
“几天，也许一周，”古谈说，“但效果会逐渐减弱。而且，它只能减少信号强度，不能完全消除它。”
青林低头看着宝石，它似乎在内部闪烁着微光。然后她抬头坚定地看着古谈：“那么我们需要在它失效前行动。教我如何控制这种连接，如何利用它而不是被它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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