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安全屋？”她问道。
“之一，”古谈点头，“我准备了多个这样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青林坐在一张简易床上，感到肾上腺素褪去后的疲惫。她触摸颈侧的银线，它仍然微微发热。
“那些夜裔...他们说的长老会是什么？莫里亚斯又是谁？”
古谈的表情阴沉下来：“吸血鬼社会远非统一，青林。有不同的派系，不同的哲学。长老会是最保守的一派，他们认为我们应该完全与人类隔离，甚至...通过选择性繁殖和基因操作来‘净化’我们的血统。”
青林感到一阵恶心：“所以他们创造了那些...夜裔？”
古谈摇头：“夜裔是失败品。长老会试图创造完全服从的仆人，但结果却是那些失去自由意志的空壳。莫里亚斯是长老会的首领，最古老的吸血鬼之一，也是...我的曾祖父。”
这个承认让青林震惊。她看着古谈，试图在她美丽的脸上找出千年家族历史的痕迹。
“他不同意我与我族类传统道路的分歧，”古谈继续，“特别是当我开始研究人类与吸血鬼合作的可能性时。”
青林思考着这些信息。不仅有人类组织猎杀吸血鬼，吸血鬼内部也有派系斗争，而她似乎意外地卷入了这场斗争的中心。
“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古谈走近，暗红色的眼睛严肃地注视着青林：“血印连接在近几个世纪变得极其罕见。长老会认为这是血统‘稀释’和‘弱化’的迹象。但我们的连接...它异常强大，纯净。这可能证明他们的整个哲学基础是错误的。”
发电机嗡嗡作响，投下摇曳的影子。青林消化着这个信息。她不仅仅是一个偶然卷入这场斗争的人类，她可能本身就是这场意识形态斗争的关键。
“月食之夜，”她缓缓说道，“净夜计划进行某种仪式。这与长老会有关吗？”
古谈的表情说明青林猜对了：“我相信净夜和长老会中的某些派系有联系。一个危险的联盟。净夜想要消灭所有非人类存在，而长老会中的极端派认为应该先发制人，控制或消灭人类中的潜在威胁。”
青林感到一阵寒意：“而月食之夜是某种...关键时刻？”
“月食会暂时削弱吸血鬼的能力，同时增强某些古老仪式的力量。”古谈走向墙上的地图，指着几个标记点，“我相信他们计划在那时激活一个古老的能量网络，一个可以控制或毁灭的大规模武器。”
青林想起她在碎片中看到的符号和配方：“需要吸血鬼血液的仪式...”
“正是。”古谈的指尖轻触地图上的一个点，“这里，城市最古老的教堂地下。我相信那是仪式的中心点。”
沉默降临。青林看着地图上错综复杂的标记，感受着颈侧血印的微弱脉动。她的生活在一个月前还围绕着古籍修复和图书馆的安静日子，现在却卷入了一场可能决定两个物种命运的斗争。
“我们需要阻止他们，”她最终说，声音中的坚定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但我们不能单独行动。”
古谈摇头：“我们信任谁？净夜渗透了城市的各种机构，而长老会则到处都有眼线。”
青林思考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随身携带的修复工具上。李允的礼物。一个人类和吸血鬼合作的象征。
“也许答案不是寻找盟友，而是重新发现已经存在的东西，”她缓缓说道，“你说过，曾经有吸血鬼和人类合作的时期。那些合作的痕迹...它们可能还在那里，只是被遗忘了。”
古谈若有所思：“你是说...寻找那些仍然相信合作理念的吸血鬼和人类？”
“就像李允和塞拉芬，”青林点头，“他们不可能是唯一这么想的人。也许有其他的...像我们一样的存在，散落在各处，等待着重新连接。”
这个想法似乎点亮了古谈眼中的某种东西。她走向一个小型金属箱，打开它，取出一个看似古老的卷轴。
“这是我多年来收集的信息，”她解释，“关于可能同情我们事业的吸血鬼和人类。但我从未尝试联系他们...信任是很难建立的。”
青林接过卷轴，但无法阅读上面的文字：“这是用古血语写的？”
“一种加密形式，”古谈承认，“即使是吸血鬼，也只有少数能阅读它。”
青林集中注意力，让血印的连接流动。起初，文字只是一团模糊的符号。然后，慢慢地，它们开始重组，变成她能理解的名字、地点和简短描述。
“这个人，”她指着一个名字，“阿尔方斯博士。他是一个人类遗传学家，研究吸血鬼和人类的共同起源。”
古谈惊讶地看着她：“你确实能阅读它。是的，阿尔方斯是少数公开主张我们物种有共同祖先的人类科学家之一。”
青林继续解读其他名字。有些是人类学者、历史学家、甚至政治家；有些是吸血鬼哲学家、科学家和活动家。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相信吸血鬼和人类可以和平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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