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绝下意识想跟上，却被剑无涯以眼神制止。
“不必跟了。”剑无涯望着林凡消失的方向，目光悠远，“此子……已非池中之物。传令下去，今日剑冢异动，乃本座与诸位长老演练剑阵所致，严禁外传。另，密切关注南疆动向，尤其是……与林凡相关之事。”
“是！”众长老躬身应道，心中各有所思。今日之事，注定将深刻影响天剑阁的未来。
……
沉幽谷外，那恐怖的法则威压如同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消散了。
但留给中年执事和万蛇窟妖将的，是无尽的恐惧与后怕。他们不敢再有丝毫停留，甚至连句狠话都来不及放，便如同丧家之犬般，带着惊魂未定的战修，仓惶逃离，瞬间消失在天际。
谷内，劫后余生的木灵族众人相拥而泣，苏妙也脱力般地坐倒在地，望着北方，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却又带着深深担忧的笑容。
“他……做到了。”
她知道，刚才那神迹般的一幕，定然与林凡有关。但他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天剑阁那边，又会如何？
片刻之后，一道暗金色的剑光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落在谷口。光芒散去，露出林凡的身影。
他的脸色比离开剑冢时更加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强行跨越万里引动“锐金之骨”的意志，即便只是作为一个引子，也几乎抽空了他刚刚恢复的力量。
“林凡！”苏妙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恩公！”木灵族众人也激动地围拢过来。
林凡看着众人无恙，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没事了，暂时。”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狼藉的谷口，又望向南方更遥远的地方，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天工府，万蛇窟……
这次的袭击，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被动防御，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是时候，让一些人付出代价了。
沉幽谷内的空气依旧残留着战斗的余烬与法则威压散去的空茫。木灵族人在苍木的带领下，正默默清理着战场，修复被破坏的植被，他们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更深沉的敬畏。苏妙则快速检查着损坏的阵盘，眉头微蹙，显然在计算着修复所需。
林凡没有时间沉浸在方才那跨越万里的惊世一击中。他迅速压下身体的虚弱与神魂的疲惫，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天工府与万蛇窟既然联手找到了这里，一次不成，必有后手。”
他的声音将众人从复杂的情绪中拉回现实。
“恩公，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苍木拄着木杖，语气带着信赖。举族追随林凡，是他们做出的选择，如今更是将全部希望系于其身。
林凡略一沉吟，目光投向北方，那是葬星海的方向，也是“玄冥真水”线索所指之处。“北上，去北境。”
“北境？”苏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里环境极端，势力错综复杂，远比中域混乱。”
“我们要找的东西在那里。”林凡言简意赅，没有透露“玄冥真水”的具体信息，但语气中的坚定不容置疑。“而且，越是混乱之地，越容易隐藏行踪。天工府和万蛇窟的手，暂时还伸不了那么长。”
他看向苏妙和苍木：“我们需要尽快出发。苏姑娘，阵法能否快速修复，或者有无替代方案隐匿行踪？”
苏妙立刻道：“核心阵盘受损，完全修复需要时间。但我可以布置一个小型的‘敛息匿形阵’，配合木灵族的自然亲和天赋，短时间内在山林中穿行，应该能避开大部分追踪。”
“好，那就立刻准备。”林凡点头，又对苍木道，“族长，麻烦你挑选几位身手敏捷的族人负责警戒和前哨，其余人尽量轻装简行。”
命令清晰明确，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木灵族人对山林有着天然的亲和，很快便融入到周围环境之中，气息变得若有若无。苏妙则取出备用材料，指尖灵力飞舞，开始勾勒新的阵纹。
林凡走到一旁，盘膝坐下，争分夺秒地调息。他内视丹田，那颗暗金色的混沌金丹光芒略显黯淡，方才远程引动“锐金之骨”的消耗远超想象。但金丹本身更加凝练，与剑冢建立的那丝神秘联系也并未因距离而彻底断绝，反而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遥遥感应着北方。
“混沌心核……”他心神沉入那一点被激活的根源。那一次的跳动，不仅加持了剑冢循环，似乎也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本质有了更深的感触。混沌，并非单纯的包容，更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定义”与“统御”之权能。只是如今他所能动用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林凡感受到一股紧迫感。玄荒大界水深无比，天剑阁、天工府、万蛇窟……一个比一个难缠，没有足够的实力，寸步难行。
约莫一个时辰后，一切准备就绪。苏妙布下的新阵法如同一层流动的水雾，笼罩住众人，将气息与身形最大限度地模糊。在苍木指派的几名精锐木灵族战士的引导下，一行人如同林间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沉幽谷，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北方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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