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也学着样子,微微蹙起秀眉,用手扶额,身子轻轻晃了晃。
对着郗砚凛的方向,娇声软语道:“陛下……臣妾也觉得这风吹得人浑身发冷,头也有些晕呢……”
说着,身子就软软地朝郗砚凛这边倾斜过来,意图再明显不过。
蔺景然原本靠在郗砚凛怀里的惬意姿势顿住了。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极淡的嘲讽。
郗砚凛在白宝林靠过来的瞬间,眉头就拧成了川字。
他下意识地侧身一步,避开了白宝林倒过来的方向,揽着蔺景然的手臂丝毫未松。
看着白宝林那刻意模仿、矫揉造作的姿态,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油然而生。
他冷冷开口:“既吹不得风,便该在宫里好生待着。来人,送白宝林回宫,传太医给她好好瞧瞧!”
白宝林脸上的娇弱瞬间僵住,血色褪尽。两个内侍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看似恭敬实则强硬地扶住了她。
“陛下……臣妾……” 白宝林还想挣扎辩解。
“带走。” 郗砚凛不耐烦。
看着白宝林被叉走的狼狈背影,蔺景然觉得倚着的怀抱也没那么暖和了。
她轻轻挣开了郗砚凛揽着她的手,退开半步,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
“谢陛下体恤。臣妾觉着好多了,不敢再劳烦陛下。”
郗砚凛看着自己骤然空落的手臂,又看看她低垂的眉眼和那副突然变得恭谨守礼的模样,心头莫名一堵。
方才那点因她依赖而生的熨帖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他沉着脸,没再说话,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蔺景然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多嘴鹦鹉那句“怀里暖和”又在耳边响起,夹杂着白美丽那刻意模仿的娇呼。
她低头,这宫里的风,果然还是冷。
……
自打从御花园回来,娘娘就有点蔫蔫的。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们都感觉得到,娘娘心里憋着股闷气。
春桃忧心道,“娘娘,小厨房新做了您爱吃的藕粉桂花糖糕,要不要尝尝?”
蔺景然恹恹地摆摆手:“没胃口。”
“病才刚好,就这般懒怠?”
蔺景然这才像是刚发现他进来,慢悠悠地放下话本,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礼数周全,无可挑剔,但那眉眼间的疏离感,比殿外的秋风还凉。
郗砚凛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噎了一下。他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沉声道:“还在为白氏之事置气?”
“臣妾不敢。白宝林冲撞圣驾,陛下处置得当,臣妾岂敢置喙。”
“不敢?”
郗砚凛挑眉,“朕看你敢得很!”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委屈或愤怒,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平静得让他心头火起。
“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
蔺景然被迫仰着头,下巴传来的力道并不重。
“臣妾只是觉得……”
蔺景然讥嘲道:“这宫里,果然无趣得很。争来斗去,学来学去,不过都是他人眼中的戏码。陛下觉得,臣妾该是什么样子?”
她的眼神太清澈,太直白。
过了许久,蔺景然才轻轻揉了揉被他捏过的下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陛下政务繁忙,若无事……臣妾想歇息了。”
郗砚凛背对着她,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他想斥责她放肆。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冷冷丢下一句:“好生养着!”
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明曦宫。
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口,蔺景然才缓缓吁出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重新歪倒在软榻上。
无趣……是真的无趣。
想回家……也是真的想。
蔺景然裹着厚厚的狐裘看着渐渐被染白的庭院。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凉意。她被这冷风一激,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
一件带着体温的玄色大氅突然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住。
蔺景然愕然回头。
郗砚凛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他肩头已落了一层薄雪,“病才好,就敢站在风口?”
他将她被大氅裹紧,又抬手拂去她鬓边沾上的雪粒。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带着一丝轻颤。
“陛下……”她喃喃出声。
郗砚凛没有应声,看着她被冻得微微发红的脸颊和鼻尖,他将她整个人连人带大氅一起,紧紧地、用力地拥入了怀中。
蔺景然僵硬了片刻,轻轻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她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丝鼻音,却奇异地抚平了他心头最后一丝焦躁:
“……还是陛下怀里最暖和。”
风雪渐大,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模糊在茫茫宫苑之中。
廊下的鹦鹉多嘴缩在金架里,难得地安静着,只偶尔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
喜欢娘娘的佛系日常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娘娘的佛系日常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