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阿瑞玩翻花绳，便陪着阿瑞玩了会儿，可惜郗砚策手比阿瑞还笨，惹得阿瑞嘿嘿笑。
“嫂嫂，您这又琢磨什么新鲜？”
他看到石桌上墨迹未干的草图，拿起端详：“这衣裳别致，清爽！比宫里那些裹粽子的强。皇兄见了肯定……嘿嘿……”
蔺景然睨他一眼，懒得接话。
郗砚策也不在意，贱兮兮地逗阿瑞：“乖侄儿，想不想看皮影戏？本王明日请个皮影班子进宫演给你看。”
阿瑞果然被吸引，欢呼起来：“想看，皇叔最好了，阿瑞想看《尉迟恭救主》。”
郗砚策得意道：“好好好，本王的好侄儿要什么没有。既然咱们五殿下喜欢就演这出戏，这事儿这么定了。不过大侄儿，咱们功课可不能荒废，不然皇兄该罚咱叔侄俩抄书了……”
阿瑞挺挺小胸脯：“皇叔，我今日功课都完成了，太傅和太子哥哥昨儿还夸我呢。皇叔，咱们去御花园玩会儿吧，或者阿瑞跟您回闲王府看看小堂弟小堂妹？阿瑞好久没见着她们了……”
郗砚策寻思着把阿瑞揣怀里，带回他的闲王府和儿女一块玩乐时，被郗砚凛拦了下来：“阿瑞，天色不早了，你明儿还要去上书房学习，休要缠着你皇叔胡闹。阿策，今儿完成了朕给你的差事了？”
郗砚策：“……”
翌日，郗砚策果然弄了个小型的皮影戏班子在御花园一角表演。
阿瑞来下学后来了，消息灵通的一些低位妃嫔也带着好奇过来凑趣。
小小的幕布后灯影晃动，牛皮制成的人物被匠人活灵活现地演绎着前朝名将尉迟恭单骑救主的英勇故事，旌旗招展，骏马奔驰，刀光剑影间尽显豪迈之气。
阿瑞看得目不转睛，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完全沉浸在那忠勇传奇之中。
蔺景然坐在稍后的位置，摇扇看着，也觉得有趣。她目光微转，看到不远处，那位沈美人也安静地坐着观看。
沈美人今日穿了一身与她颜色相似的宫装，连发髻样式和那略显慵懒的坐姿，都颇有几分…刻意模仿的痕迹。
她看得认真，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仿佛在研究皮影戏的操作技巧，而非剧情本身。
蔺景然心下微哂，这位沈美人也不知又在琢磨什么。
廉才人拿着帕子跟身旁的楚才人低声诉苦，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我近日总是心悸失眠，许是上次落水留下的病根…御医开的药苦得很，可再苦也得喝呀。总不能因这点小病小痛就去烦扰陛下圣心…为人妃嫔，当以柔顺忍耐为本分…”
楚才人完全没听进去，她双眼放光地看着皮影戏里英武非凡的尉迟恭。
她面色绯红，喃喃自语：“啊…这般的英雄气概…若是陛下也能这般为我，横扫千军，救我于危难…”
蔺景然听着这南辕北辙的对话，再看看目不转睛研究皮影操作的沈美人，以及不远处正拿着小本本记录集体活动出勤率及表现的乐美人，只觉得郗砚凛这后宫真是越来越人才济济，比皮影戏好看多了。
她悠然呷了一口冰镇蔗浆，目光重新落回幕布上，那故事里的忠勇英雄正策马扬鞭，保家卫国。
嗯，皮影戏里的英雄传奇，倒也痛快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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