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悠悠过去,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今儿下雨,蔺景然翻着本志怪小说,眼皮渐渐发沉。
郗砚凛处理完几份紧急奏报过来时,蔺景然手中的书卷将落未落。他放轻脚步,在她身侧坐下。
蔺景然许是察觉到郗砚凛龙涎香的气息,她迷迷糊糊地便往郗砚凛怀里靠,脑袋枕上他修长的双腿,然后寻了个舒服姿势,嘟囔了句什么,郗砚凛还没听清,蔺景然已彻底睡沉过去。
郗砚凛伸手取过蔺景然滑落的书卷搁在一旁,听着窗外淅沥雨声和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容,不由得也觉得眼皮渐重。
他向后靠上引枕,阖上了眼。
蔺景然醒来时,雨仍未停,殿内光线昏暗,一时竟不知是何时辰。郗砚凛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昀长。
她微微一动,郗砚凛同时睁开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眸子,刚从睡梦中两人四目相对时皆有一瞬的茫然。
蔺景然往郗砚凛怀里蹭了蹭,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郗砚凛抬眼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道:“怕是……申时都过了。”
她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竟睡了这么久……”
两人起来用膳,蔺景然想起前几日,内廷司的掌事太监不知从何处移来一盆昙花送来明曦宫 ,眼瞧着今儿个晚上就要开了。
蔺景然听闻昙花极其美丽,她进宫前蔺府旧时闺阁和小花园倒是有几盆昙花。
只是还未亲眼见过昙花盛开的景象就被一台轿子抬进了宫……
是夜,她和郗砚凛沐浴后一同在月下静待昙花花期。
蔺景然盯着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可待蔺景然的长发已然风干,昙花却依旧未开。
夜渐深,蔺景然倦意渐渐上涌,起初蔺景然还强撑着,后来终耐不住困意歪在郗砚凛肩头沉沉睡去。
郗砚凛由她靠着,自己拿了本书看,偶尔抬眼瞧瞧那花苞。
直至子夜过后,那洁白硕大的昙花花朵才悄然绽放,幽香四溢,美得惊心动魄。
郗砚凛看蔺景然睡得正香甜,他实在不忍叫醒,他理顺林景然如瀑乌黑的柔顺长发,抱着她往里间榻上走去。
次日清晨,蔺景然醒来想起赏花,她走到明曦宫廊下,见那昙花已然闭合凋谢,只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残香。
她懊恼得跺脚,转身去骚扰还在梦中的郗砚凛。
蔺景然闷闷道:“您昨儿怎的都不叫醒我,哼。”
郗砚凛揉揉眼睛,向着墙面翻了个身,含糊道:“朕叫了,你睡得沉,推都推不醒,还嘟囔着‘别闹’。”
“真的?”蔺景然狐疑地眯起眼,她仔细回想却毫无印象。
“自然是真的。”他面不改色,说得煞有介事。
蔺景然将信将疑,但看他一脸正气,不像说谎(才怪)。
可是花儿都谢了,她也只得蔫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蔺景然假装唉声叹气了整整一上午,念叨着“下次再也不熬夜等了”,逗得郗砚凛心情极好。
夜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蔺景然心中一颤,随即桃花眼狡诘一转,她赤着纤细修长白嫩嫩的脚,一副“雷声滚滚,臣妾好怕怕”的模样飞快地钻进外侧郗砚凛的被窝,随即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脖颈间蹭蹭,声音闷闷的带着颤音:“陛下……打雷了……我好怕……”
他心下觉得好笑,这女人平日里胆子大得很,这会儿倒装起柔弱来。但他并未戳穿,只是伸出手,将她微凉的身子揽入怀中 ,他的大手在她背后轻轻拍抚:“爱妃怕什么,雷声而已,朕在。”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令蔺景然安心的气息。蔺景然本来只是假装害怕,后来窝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和窗外渐弱的雨声雷声,蔺景然在他有节奏的轻拍下,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郗砚凛听着怀中人变得均匀的呼吸,低头看了看她恬静的睡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一同沉入梦乡。
次日清晨,蔺景然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眼神迷蒙地推了推身旁早已醒来的郗砚凛。
“我方才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只超大号的蝴蝶,我去御膳房偷糖糕吃被张德海发现了,他拿着那么大一个鸡毛掸子追着我跑。
然后我飞啊飞,就飞到了思政殿。我看见陛下您正批奏折,批一本,奏折就变成一条小鱼跳进旁边的水缸里。
您还皱着眉头对小鱼说‘此议不妥,重写!’……然后我就笑醒了!”
她一口气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诞可笑,趴在枕头上笑得肩膀直抖。
郗砚凛靠着引枕看书,听着她这颠三倒四、毫无逻辑的梦境,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最终仍是没忍住,低笑出声。
他放下书,伸手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的长发,无奈道:“爱妃整日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蔺景然笑够了,抬眸看他:“陛下,您说这梦境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预示着什么?比如张总管其实是个隐藏的武林高手?还是说陛下您其实是想吃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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