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眸光微敛。柳采女?就是那个被贬的柳御女?智妃赏的点翠耳坠……
她拨弄了一下腕上的镯子,淡淡道:“病了就请太医。与本宫说有何用。”
挽风压低声音:“那小太监说,柳采女迷迷糊糊的,总念叨智妃娘娘和……和什么耳坠。怕是吓破了胆,胡言乱语呢。”
蔺景然若有所思。吓破胆?怕是终于回过味,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知道了。”她摆摆手,“不必理会。”
这种蠢钝又贪心的人,不值得费心。至于那幕后之人……蔺景然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时候未到罢了。
午后,蔺景然小憩起来,正看着阿瑞临字帖,外头通传,说是贤妃来了。
“颖妃妹妹今日气色真好。”
云贤妃笑着将小花瓶放在窗下小几上:“我宫里桂花开得正好,顺手折了几支给妹妹赏玩。”
蔺景然请她坐下:“劳你惦记着。我这儿只有些俗物,可比不得你巧手打理的花草。”
云贤妃夸赞了几句小殿下用功,又闲话了些宫中琐事,哪处的菊花开得盛,哪位公主又学了新曲子。
聊了约莫一炷香,云贤妃便起身告辞,送走贤妃,春桃一边收拾茶盏,一边低声道:“贤妃娘娘消息可真灵通,您这儿刚起来,她就带着花来了。”
蔺景然看着那瓶桂花,笑了笑。云贤妃哪里是单纯来送花的?不过是借着由头,来瞧瞧她这位昨日抱病静养的颖妃,究竟是个什么光景罢了。
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又是简单的?
只是云贤妃向来懂得分寸,不招人厌烦。她拈起一枚桂花,嗅了嗅。清香沁人。
“把这瓶花摆到书案那边去吧。”
傍晚时分,蔺景然果然收拾了一番,带着那对葫芦耳坠,去了思政殿。
张德海通传后,她走进去。郗砚凛正批阅奏章,头也没抬。
“臣妾谢陛下赏赐。”
她规规矩矩行礼,声音比平日软上几分:“陛下日理万机,还惦记着臣妾,臣妾……惶恐。”
他这才抬眼瞥她一下,那对翡翠葫芦已然戴上了。衬得她耳垂愈发白皙。
他复又低头看奏章:“恩,既惶恐,日后便安分些。”
蔺景然笑道:“臣妾一向最是安分守己了。陛下可是冤枉人了。”
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混合着一点极淡的甜香,不是宫中常用的浓郁香料,倒像是……果子甜?丝丝缕缕地飘过来。
郗砚凛朱笔未停,只淡淡道:“昨日宫门下钥何在?”
蔺景然给他揉揉肩:“在臣妾旧时闺阁呀。臣妾思念侄儿侄女,一时忘了时辰,陛下恕罪嘛。”
他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他批阅过的无关紧要的奏章翻看边看还边点评:“这字写得还没阿瑞工整……咦,这人请求致仕?年纪很大了么?”
郗砚凛由着她在一旁嘀嘀咕咕,也没赶人。直到张德海进来请示是否传膳。郗砚凛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蔺景然柔声道:“陛下,臣妾也饿了。”
他瞥她一眼:“朕让你留下了?”
“陛下忍心让臣妾饿着肚子回去么?”她眨着眼,一脸无辜。
最终,蔺景然还是留在思政殿用了晚膳。期间自是妙语连珠,哄得陛下多用半碗汤。
膳后,她瞧着他脸色尚可,便试探道:“陛下,今日贤妃娘娘送来的桂花甚香,臣妾宫里也备了些桂花糕,陛下可要尝尝?”
这便是邀他去明曦宫的意思了。
郗砚凛如何听不出。他看她一眼,她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眼底含着期待,又有点小心思得逞的小得意,像只等着鱼儿上钩的猫。
他沉默片刻,就在蔺景然以为他要拒绝时,他站起身。
“走吧。”
蔺景然顿时笑靥如花。
是夜,明曦宫灯烛暖融,桂花香甜软。自然无人再提昨日宫门落锁之事。
只是次日,陛下赏赐颖妃一对翡翠葫芦耳坠的消息,还是悄然传遍了后宫。随之而来的,还有陛下昨夜又宿在明曦宫的讯息。
凤栖宫内,皇后听着扶月的回禀,只淡淡一笑,吩咐道:“将新进的那匹霞光锦,给颖妃送去。就说本宫瞧着,那颜色衬她。”
而芷梅轩内,妫修仪失手打碎了一只茶盏。宫人战战兢兢地收拾着碎片,不敢多言。
柳月轩中,沈修仪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对着镜子里那张与某人依稀相似的眉眼,眼神幽深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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