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声音清脆,继续道:“还是说,嬷嬷您经验老道,认得那百八十个人?要不您给我引见引见?”
御膳房鸦雀无声。那王嬷嬷“你、你……”了半天,屁都放不出来一个,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
水秀挺直背脊,取了菜,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一路上,那些窥探的目光依旧在,却多了几分惊疑和忌惮,再没人敢当面议论半分。
经此一事,宫里上下都知道了,颖妃娘娘护短,且手段刁钻。连她宫里的宫女,都惹不得!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水秀自己也没想到,破罐子破摔之后,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忽然想起那个总是伸手要钱的家。
爹的信又来了,照例是说弟弟如何不成器,家里如何艰难,让她多寄钱回去,又说弟弟毕竟是男丁,以后是她的依靠。
从前她总觉得是负担,是甩不脱的债。如今再看,却品出几分可笑。
那所谓的依靠,除了吸她的血,还会什么?
干一行,怨一行,换一行,念旧行,三百六十行,行行都骂娘。
而她在这深宫里,靠着自己,挣来自家娘娘的青眼,挣来金耳坠和新衣裳,也挣来敢撕破脸的勇气。
有爱的家养出恋家的鸟,无爱的家养出找食的鸟,时有时无的家,养出想飞又怕饿死的鸟。
她大概,就是那只终于下定决心,要自己找食吃的鸟了吧。
水秀将那封家信折好,塞进匣子最底下,没再像往常一样急着数月钱。
她对着镜子,正了正那对沉甸甸的金耳坠,镜中人眉眼间,竟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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