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然眸光一凝。
送走母亲后,她独坐良久。
春桃忧心忡忡:"娘娘,若是郑家..."
"无凭无据,不可妄言。"蔺景然起身,"更衣,去给皇后请安。"
凤栖宫内,郑婕妤见到她,故作关切:"听闻贵妃娘娘家中出了事,可需要臣妾帮忙?"
蔺景然浅笑:"郑婕妤消息倒是灵通。"
皇后温声打圆场:"陛下圣明,必会还蔺大人清白。"
从凤栖宫出来,聂美人追上她:"贵妃娘娘,我听说举告之人是漕运司的一个书吏,前日突然暴病身亡了。"
蔺景然挑眉:"真是巧。"
"还有更巧的。"聂美人低语,"那书吏死前,曾与郑家一个管事见过面。"
蔺景然深深看了她一眼:"聂美人知道得不少。"
"不过是恰巧听闻。"聂美人垂下眼帘,"姐姐多加小心。"
当晚郗砚凛来时,蔺景然正对着一局残棋发呆。他在对面坐下。
"臣妾在想,"蔺景然落下一子,"若是一步棋走得太过明显,是不是反而有诈?"
"说说看。"
"比如有人想陷害我父亲,却留下太多破绽。收据笔迹拙劣,赃银来历不明,举告者又突然暴毙..."
她抬眼看他,"这不像精心布局,倒像...故意引人怀疑某位妃嫔。"
郗砚凛落子:"继续。"
"若我真与郑婕妤对峙,反倒中了圈套。"她又下一子,"幕后之人,怕是另有所图。"
"图什么?"
"图..."蔺景然看着棋盘笑了,"图的是陛下对蔺家的信任,对贵妃的宠爱。若陛下因疑生忌,才是真正中计。"
郗砚凛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长进了。明日朕会下旨,让你父亲官复原职。"
蔺景然一怔:"可是证据..."
"朕已经查清了。收据签名是伪造笔迹的,赃银是栽赃。至于真凶...朕自有计较。"
三日后,蔺弘果然官复原职。更让人意外的是,郑婕妤因"言行失谨"被降为郑才人。
消息传来时,春桃喜形于色:"娘娘,老爷清白了!郑婕妤也...是,郑才人!"
春桃笑道,"看她还怎么嚣张!"
蔺景然想起那日郗砚凛的话——"真凶朕自有计较"。
郑才人怕是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之人,还在暗处。
晚膳时郗砚凛带来一坛桂花酿:"给你压惊。"
"陛下不打算告诉臣妾真相?"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他举杯,"朕只要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朕信你。"
"那臣妾便..."她举起酒杯,"多谢陛下信任。"
张德海匆匆进来:"陛下,郑才人...郑才人悬梁了!"
郗砚凛神色骤冷:"救下了?"
"是,已经救下了,说是...说是无颜见人..."
蔺景然轻叹。这后宫的风雨,从来不会真正停歇。
郗砚凛握住她的手:"怕吗?"
"有陛下在,不怕。"她反握住他的手,笑道,"不过陛下下次可要动作快些,臣妾胆子小,经不起吓。"
他低笑出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夜还长,但明日的太阳总会升起。
郑才人被救下后移居偏殿静养,太医诊脉说是忧思过甚。这消息传到各宫,反应各不相同。
皇后亲自去探望了一回,吩咐宫人仔细照料。回来后对心腹宫女叹道:
"郑才人性子是急了些,但这次...怕是被人当了棋子。"
聂美人听闻后只淡淡对宫女说:"去库房取两支老参送去郑才人处。"
转身却又低声自语,"这后宫,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申才人则在自己宫中焚香祷告,说是要为郑才人祈福,眼角却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快意。
蔺景然听闻这些,只对春桃道:"去把前日陛下赏的那盒血燕送去,就说给她补身子。"
春桃不解:"娘娘何必对她这般好?"
蔺景然淡淡道:"落难时送碗水,胜过得意时赠千金。"
这日众妃嫔往皇后处请安,郑才人告病未至。
聂美人,"听说漕运案又有新进展,大理寺昨日抓了几个关键人物。"
皇后温声道:"前朝的事,咱们后宫不该妄议。"
这时宫人来报,说郑才人跟前的宫女求见。
那宫女进来就跪地哭诉:
"我们才人今日精神好些,说是想求见陛下陈情..."
皇后尚未开口,聂美人先笑了:"郑才人怕是病糊涂了,陛下日理万机,哪有空听这些?"
皇后温声:"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着,胡思乱想对身子无益。回去告诉郑才人,陛下圣明,自有圣裁。"
那宫女被她看得一哆嗦,喏喏退下。
从凤栖宫出来,蔺景然在御花园偶遇正在赏花的郗砚凛。
他屏退左右,与她并肩而行。
"郑才人的事,你怎么看?"
臣妾觉得,她不过是个幌子。真正在背后操纵的,怕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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