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围场之行最终未能成行。临出发前两日,郗砚凛前朝事务突然增多,连带着蔺景然也被几桩突如其来的宫务绊住手脚。
这日她刚看完内务府送来的账册,郗砚凛就踱步进来,见她揉着额角,挑眉道:“可是又被账目难住了?”
蔺景然推开算盘,懒懒道:“倒不是难,只是繁琐。陛下不是说要去南苑?怎的又有空过来?”
“今日早朝散得早。”他在她身旁坐下,随手翻了翻账册,“这些让底下人去做便是。”
“那可不行。既然接了这差事,总要做得漂亮些。免得有人说臣妾仗着陛下宠爱,尸位素餐。”
郗砚凛低笑:“朕看你是乐在其中。”
蔺景然正要反驳,墨书进来禀报:“娘娘,申才人求见,说是得了些新鲜玩意,想请娘娘赏鉴。”
蔺景然与郗砚凛对视一眼,扬声道:“请她进来。”
申才人捧着个锦盒进来,见郗砚凛也在,“臣妾不知陛下在此,惊扰圣驾了。”
“无妨。”郗砚凛淡淡道,“申才人得了什么新鲜玩意?”
申才人打开锦盒,里面是几支做工精致的雀羽笔:“臣妾兄长从南边带来的,听说写字极好,特献给皇贵妃娘娘。”
蔺景然拈起一支看了看:“确实别致。申才人有心了。”
申才人见她神色平淡,又忙道:“臣妾还带了些南边的蜜饯,娘娘若是不嫌弃...”
“放着吧。本宫近日不爱甜食。”
申才人讪讪告退后。
蔺景然将雀羽笔丢回锦盒:“无事献殷勤。她兄长在吏部当差,前日刚被御史参了一本。”
“你倒是消息灵通。”
“协理六宫,总不能真做个睁眼瞎。陛下陪臣妾去御花园走走可好?整日对着这些账册,头都疼了。”
御花园里春光正好。两人沿着小径漫步,偶尔有宫人远远避开。
行至一处凉亭,蔺景然忽然道:“陛下可还记得去年在西苑,阿瑞非要学扑蝶,结果摔了一身泥?”
郗砚凛眼底含笑:“记得。你气得罚他抄书,朕去说情,你连朕一起赶了出来。”
“如今倒好,前日太傅夸他文章有进步,他回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朕的儿子,自然出色。”
蔺景然正要反驳,阿瑞远远跑来,跑得满头是汗。
“父皇!母妃!”阿瑞兴奋地举着个竹编的小笼子,“儿臣抓到一只会唱歌的小鸟。”
蔺景然蹙眉,“这虫子吵得很,你也喜欢?”
阿瑞用力点头。
郗砚凛揉了揉阿瑞的脑袋:“朕看你就是贪玩。”
阿瑞嘿嘿一笑,凑到蔺景然身边:“母妃,儿臣能用这虫子换今日不吃青菜吗?”
“想得美。”蔺景然把笼子还给他,“昨日让你背的诗可背会了?”
阿瑞顿时蔫了,小声道:“还差一点...”
“那还不快去?”蔺景然挑眉,“背不会,今晚连肉都没有。”
阿瑞哀嚎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
“说起来,陛下今日真不去南苑了?”
“改日吧。今日朕陪你下棋?”
蔺景然连忙摆手:“可别。上次输得太惨,臣妾可不想再自取其辱。”
“那爱妃想做什么?”
蔺景然眼珠一转:“陛下可会投壶?”
郗砚凛挑眉:“怎么突然想起玩这个?”
蔺景然笑道:“前日整理库房,发现一套很精致的玉壶。陛下若赢了,臣妾亲自下厨做那道您最喜欢的蟹粉狮子头。”
“若你赢了呢?”
“若臣妾赢了...”蔺景然凑近些,狡黠一笑,“陛下得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郗砚凛被她这模样逗笑:“准了。”
墨书很快取来投壶用具。那玉壶果然精致,壶身雕着螭龙纹,壶口镶着金边。
蔺景然执起箭矢,掂了掂分量:“陛下先请?”
郗砚凛也不推辞,随手一掷,箭矢稳稳落入壶中。
“好!”周围宫人齐声喝彩。
蔺景然不甘示弱,也投出一箭,同样命中。
两人你来我往,竟是不分上下。最后一箭时,蔺景然屏息凝神,手腕轻抖,箭矢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正中壶心。
“臣妾赢了。”她笑靥如花。
郗砚凛挑眉:“爱妃深藏不露。”
“是陛下承让。”蔺景然福了福身,“现在该兑现赌注了。”
“说吧,什么要求?”
“臣妾想去京城的酒楼吃顿饭。”
郗砚凛一怔:“就这?”
郗砚凛失笑:“朕当是什么大事。明日朕带你去。”
“真的?陛下可不许反悔!”
“君无戏言。”
次日傍晚,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宫门。蔺景然穿着寻常官家夫人的服饰,兴奋地撩开车帘一角张望。
“陛下,我们去哪家酒楼?”
“味珍楼。”郗砚凛看着她雀跃的模样,眼底含笑,“他们家蟹黄包做得最好。”
雅间内,蔺景然尝了口蟹黄包,满足地眯起眼:“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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