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两大圣地近乎被一人铲平的消息,如同一场席卷天下的飓风,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江湖震动,朝野骇然!
林天之名,已不再是神秘高手那么简单,而是成为了一个足以令小儿止啼、让先天宗师胆寒的禁忌存在!强夺至宝,力压宇文阀,如今更是翻手间覆灭静斋禅院……其实力被传得神乎其神,近乎魔神!
正道人人自危,魔门则蠢蠢欲动,天下局势因林天一人之举而变得更加波谲云诡。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天,对此却毫不在意。世人的赞誉或恐惧,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毫无意义。他的目标始终明确——悟道,超脱。
吸收和氏璧能量后,他神念通达,对自身“无极大道”的方向愈发清晰,但同时也感觉到,单纯的积累能量已不足以快速推进。他需要更深入的“感悟”,需要与同层次甚至更高境界的“道理”进行碰撞。
在此界,除却那缥缈无踪的《战神图录》,能有资格与他论“道”者,寥寥无几。邪王石之轩行踪诡秘,散人宁道奇云游天下,而最有可能找到,且其“道”最为纯粹凌厉的,便是那——
“天刀”宋缺!
岭南,宋家山城。
这座巍峨的山城如同盘踞在南方的巨兽,气势磅礴。城中皆以宋阀为尊,规矩森严,自成一国。
林天并未隐匿行踪,他就这般一步步,如同寻常访客,走上了通往山城的石阶。他所过之处,所有宋阀子弟皆感到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盘问,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青衫身影从容而过,迅速将消息传回内城。
磨刀堂外,一位面容俊雅、气质不凡的中年文士早已等候在此,正是宋缺之弟,“地剑”宋智。他面色无比凝重,对着缓步走来的林天拱手道:“可是林天林公子当面?阀主已于磨刀堂内等候多时。”
宋智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阀主昨日忽然结束闭关,言道今日有贵客至,让其亲自迎接。他万万没想到,来的竟是这位如今凶名震天下的煞星!
林天微微颔首,目光却已越过宋智,投向了那扇紧闭的、散发着无形刀意的磨刀堂大门。
“有劳。”他淡淡一句,步伐不停,径直走向磨刀堂。
宋智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着林天的背影,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可能决定宋阀乃至整个天下的命运。
吱呀——
磨刀堂沉重的木门无风自开。
堂内光线晦暗,唯有中央一道身影背门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他并未回头,却有一股凌厉无匹、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纯粹刀意弥漫整个空间,仿佛空气都被无形的刀锋切割开来!
那刀意霸道、骄傲、纯粹,已近乎于道!
“你来了。”一个平静却带着金属般铿锵质感的声音响起。
林天步入堂内,大门在他身后悄然闭合。他感受着那无处不在、试图侵入他识海、瓦解他意志的天刀刀意,周身星溟真元微微流转,便将其轻易隔绝在外。
“我来寻道。”林天看着那道背影,语气平淡,“闻听宋阀主天刀之下,无一合之将,刀道已近天人,特来一会。”
宋缺缓缓转过身。
他面容俊伟,瞳孔深邃,眼神锐利得如同他手中的天刀,能洞穿人心虚妄。他的目光落在林天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战意,更带着一丝见猎心喜的兴奋。
“林天……好,很好。”宋缺缓缓开口,“覆净念,灭静斋,夺舍利,取和氏璧……天下人视你如魔如神。但在宋某看来,你不过是个追寻力量的求道者,与我并无不同。”
“道不同。”林天摇头,“我之道,包罗万有,衍化无极,非是一刀可囊括。”
“大道至简。”宋缺眼神锐利,“万般道理,我自一刀斩之!你的道,可能接下宋某这‘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一刀?”
“请。”林天负手而立,气息渊深如海。
没有多余的废话,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一切皆在“道”中见真章。
宋缺眼神骤然变得无比专注,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攀升至巅峰,与他手中的刀,与他背后的刀,与这磨刀堂内蕴养了数十年的刀意彻底融为一体!
他并未拔刀,但他整个人,已然就是一柄出鞘的、欲要斩破苍穹的——天刀!
“接刀!”
宋缺并指如刀,虚空一斩!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绚烂的光华。
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极致、蕴含着宋缺毕生武道信念与“舍刀”意境的无形刀意,破开虚空,直斩林天!
这一刀,斩的不是肉身,而是道心,是意志,是对自身之道的信念!
若道心不坚,意志不纯,信念不足,即便修为相当,也会在这一刀之下道心崩碎,沦为废人!
林天目光微亮。
“来得好!”
他不闪不避,同样并指一点!
指尖,一点极致的“暗”与“寂”诞生,仿佛宇宙终结之点,万物归墟之源!其中又有点点星辉生灭,衍化无穷可能!
星溟归墟指!
以指代刀,以寂灭星辰之道,硬撼舍刀之道!
轰——
两股极致的力量、两种截然不同的“道”之信念,在虚空中无声碰撞!
磨刀堂剧烈震动,四壁之上悬挂的无数刀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若非此堂经宋缺刀意常年浸染,早已化为齑粉!
宋缺身躯猛地一震,向后微退半步,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精光,那是见到更高层次道路的兴奋与震撼!
林天身形岿然不动,眼中也露出一丝赞赏。
“好一个天刀!舍刀之外,果真再无他物!可惜……仍困于此‘刀’之形,未能真正超脱。”
一次交锋,高下已判。
宋缺闻言,非但不怒,反而陷入沉思,周身刀意起伏不定,仿佛有所感悟。
林天并未追击,只是静静等待着。他此来是为论道求证,而非杀人。
片刻后,宋缺周身气息缓缓平复,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看向林天,忽然拱手,郑重一礼:“多谢林兄赐教。宋某受益良多。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这位骄傲无比的天刀,竟主动行礼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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