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在身后悄然闭合,将熟悉的星空彻底隔绝。
林默和赵小雨站立在一片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奇异空间之中。
他们的脚下并非实体,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星云,无数星系如同微尘般在其中生灭。
头顶上方,则是更加宏大、更加难以理解的结构,仿佛是整个宇宙的脉络图景。
“这里…是哪里?”
赵小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紧紧握着林默的手,平衡之心在她胸前平稳地跳动着,与周围环境的宏大韵律隐隐相合。
“欢迎来到‘观测之间’。”
那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虚无缥缈。
前方,星云汇聚,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巨大的人形轮廓。
它没有具体的面貌,只有一双仿佛蕴含了无数星辰生灭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我是这个宇宙周期的‘观察者’之一,你们可以称我为‘启明’。”
轮廓的声音直接在他们的意识中回荡,“你们所经历的银河试炼,并非孤立的考验,而是‘大筛选’的一部分。”
“‘大筛选’?”
林默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前世末世中挣扎求生的经历让他对任何形式的“筛选”都抱有极高的警惕。
“是的。”
启明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们的灵魂,“宇宙并非永恒。它如同生命一般,会经历诞生、成长、鼎盛、衰败和终结的周期。而在每个周期末期,当‘虚空吞噬者’——正如你们之前所见——开始活跃时,为了延续文明的火种,‘大筛选’便会启动。”
随着启明的话语,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幻。
他们看到了无数星系的兴衰,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文明在“虚空吞噬者”的阴影下挣扎、毁灭,仅有极少数能够幸存,将知识的火炬传递到下一个宇宙周期。
“收集者文明…它们也是被筛选者?”
赵小雨问道,她想起了那个试图控制所有节点的主宰。
“它们是上一个周期筛选的失败者,或者说…逃避者。”
启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它们放弃了自身文明的独特性,试图通过吞噬和模仿其他文明来打造一个‘完美’的形态,以期渡过终结。但它们错了,失去了自我,便失去了存在的根本意义,即使形态得以存续,灵魂也已死亡。”
景象再变,林默和赵小雨看到了银河系乃至更大尺度上的能量网络。
那些节点,正是这个宇宙周期初期的上古文明,为了应对终末之劫而布下的“方舟计划”的一部分。
激活节点,不仅是为了获得力量,更是为了重新启动这个宏大的防御与延续系统。
“你们成功激活并协调了五个核心节点,证明了你们所代表的文明联盟,具备了理解‘共存’与‘平衡’的智慧,这正是在终末危机中生存下来的关键。”
启明的声音带着赞许,“你们已经通过了‘大筛选’的初步考验。”
真相如同洪流冲击着两人的认知。
他们一直以为是在为生存而战,却不知自己早已置身于一个关乎宇宙存续的宏大叙事之中。
“那么,‘虚空吞噬者’…它到底是什么?我们该如何对抗它?”
林默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十年的末世经验告诉他,了解敌人是胜利的第一步。
启明沉默了片刻,周围的星云黯淡了一些。
“‘吞噬者’并非某种具象的敌人,它是宇宙法则的一部分,是熵增的终极体现,是秩序归于混沌的必然过程。它无法被彻底‘消灭’,只能被延缓、被疏导,或者…被渡过。”
景象中出现了“虚空吞噬者”的真实形态——那并非怪物,而是宇宙边缘不断蔓延的“无”,是物理规则失效的“虚无之地”。
它所过之处,时空结构崩坏,万物归于最基本的粒子,连信息本身都被抹除。
“上古文明留下的‘方舟计划’,其核心并非对抗,而是‘隔离’与‘重启’。”
启明解释道,“通过节点网络,可以在局部宇宙区域建立一个临时的‘秩序壁垒’,如同风暴中的避风港。同时,收集各个文明的精华信息,将其编码封存。当本周期终结,下个周期开启时,这些‘文明种子’将在新的宇宙中重新萌发。”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悲壮而无奈的计划。牺牲大部分,保全最核心的火种。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赵小雨不甘心地问,她的平衡之心闪烁着,似乎在抗拒这种牺牲大多数的结局。
“有。”
启明的回答出乎意料地肯定,“但那只是一个理论,从未有文明实现过。”
“什么理论?”
“找到‘宇宙之心’。”
启明的声音带着一种悠远的意味,“传说中,那是驱动整个宇宙运转的奇点,是法则的源头。如果能理解并影响它,或许…就能改写周期律,为整个宇宙续写新的篇章。”
“但这只是一个传说,甚至可能是上古文明留下的一个隐喻。无数周期的文明寻找过,皆以失败告终。其难度,远超通过‘大筛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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