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把从鬼街淘来的帛画拿出来仔细研究了半天,仍是毫无头绪,她只觉得卖画的那个小贩怪怪的,这幅帛画也怪怪的,她心一动,干脆把帛画缝在了衣裳内侧。
第二天等她起来时,并没看到亚的人影,她去柴房找了一圈,又把占家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她就知道人应该是离开了。
走了也好,她昨天说的那些话,一般人都会以为的是在赶人走的。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也不必在意。其实他说的有一句话很对,少介入他人因果,减少和别人的羁绊,对谁都好。
命数吗?
呼……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必要去探索这种东西吗?怎么活不也都是活?
吕伯有一句话说得好,“善为易者不占,其心同也”,如果知性明理,善于解决变化和问题,那么占卜就没有什么用,命数的话,存不存在都没关系。
……
永宁去到粮铺时,刚好占乙正在找她。
“公瑾派人来请。”
她不由地看了一眼梁掌柜,见他一脸坦然,就知道不是鬼街的事,那就是算账的事了。
……
再一次来到占氏祖宅,永宁先是跟着占乙在偌大的院子里弯弯绕绕地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才来到一处院子里。
这次的不是之前占瑾那座的院子,而是一处风景更为精致惬意的院子。
整个院中怪石嶙峋,花团锦簇,绿茵盎然,乍一看不觉着什么,盯着仔细再看,却会有一种误入迷宫的错觉。
她站两扇雕花木门口,门上雕刻这一些奇怪的花纹,门头挂着竹帘,帘上打着一层层的红绳络,正中垂着两块巴掌大鸟形玉石,玉石之上还刻着铭文,纹路鲜活有力,模样精致独特,玉石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给人一种沁心之感。
这应该也是易器吧?这要是在那百家馆不得卖上千朋?
不愧是贞人氏族大家,出手就是不一样。
“琼女,永女已至。”
她听着占乙朝门内禀报。
琼女?
不是说占瑾找她吗?这琼女又是谁?
她瞪了一眼话说完转头就走了的占乙。
这小子!
“进来罢。”
随着屋内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她低着头,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用余光瞥到,屋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占瑾,另一个是和他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模样雍容,皮肤白皙,眉眼明艳,她的髻头上还挂着几排金玉饰,脖子和手上都戴满了珠串,衣料华贵,气质不凡。
这应该就是琼女了。
按照商朝的习俗,叫得上好听名字的女子非富即贵,比如司贞占瑶,不然就只能像占丙一样,用天干随意排序取名,或者像占阮一样,只有个阮的姓。
能和占瑾平坐着,身份绝对不一般。
“尔就是永宁?”
女子一开口,连声音都是雅丽的。
永宁低着头回答:“喏。”
状态又回到了她第一次来时的寡言少语,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时代的人叫她全名,久违了。
这时,占瑾出声了。
“不必诚惶,琼女是吾长姐,唤你前来是有要事。”
原来是占瑶,占瑾、占瑶和占玉的大姐。
占氏族长之长女找她有事?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永地虽已覆灭,但吾听闻永地向来人才辈出,今吾一见,果真传言不虚。”
占琼的语气不急不缓,话尾还有余韵,让人听着很舒服。
除了永宁。
她完全不吃这一套,这一上来就戴高帽,后续就是跟着大麻烦。
她干脆沉默,这有什么好应声的,她重活一世,再也不想说什么职场话术,和人虚以委蛇了。
占琼也不尴尬,接着话锋一转:“妇阮出自阮方,不知何时有的永地远亲?”
这是开始转变方法套话了。
可惜永宁懒得搭话:“回二位,粮铺还有账没做完,没事的话吾小人先回了。”
“噗嗤——”
一旁的占瑾突然笑出了声。
“长姐如今见了,吾说的没错吧?此人甚是有趣。”
永宁眼神一变,或许占瑾以为自己这样是在打圆场,可在她听来,只不过是两个上位者随意的评判和戏弄。
占琼没有顺着占瑾的话,则是眉眼一怒:“尔不过一下人,见吾等怎不下跪行礼?”
永宁还以为什么呢。
“我声明,第一,我并不是什么下人,第二,如果你想要下跪来彰显你的高位,我可以大发慈满足你的虚荣心,不过下不为例,第三,从今以后占氏粮铺与我毫无瓜葛,我与占阮一家也断绝关系。”
她说着猛地抬头,怜悯地看着占琼就要往下跪。
“且慢!”
“来人,拖出去杖毙!”
占瑾和占琼同时开口。
“长姐——”
占瑾没想到永宁竟是如此这般不屈不挠,倒是有几分风骨,眼中不由多了一丝探究。
占琼气恼,厉声高喝。
“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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