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永昭那具毫无天赋、却流着占理与元争之血的躯壳为‘锚点’,以无数奴隶和战俘的性命为血祭的薪柴,以比干等大贞人的生命本源为引信……燃烧一切,沟通幽冥,撕裂虚空!他们的目标,是强行从那无尽的时空乱流中,召唤一个足够强大、足以承载‘逆天改命’伟力……之魂!”
什么——!!!
永宁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震得她魂飞天外,四肢百骸都在发麻!
她眼前瞬间闪过穿越之初那地狱般的景象——冰冷刺骨的泥土,无数扭曲挣扎的肢体,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死亡气息,还有那撕裂般的剧痛与窒息感!
原来……那不是意外!
那不是偶然的穿越!
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血腥残忍的……召唤仪式!
她,来自异世的灵魂,竟是被这殷商末年的贞人集团,当做“工具”,硬生生从另一个世界拽过来的!
她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和被玩弄的愤怒几乎要将她撕裂!
“等等……”
一个冰冷得如同刀锋般的念头,骤然劈开了她混乱的思绪!
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至关重要的细节!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银芒,死死盯住青乌子,声音因为极致的惊疑而变得异常尖锐:“不对!如果是召唤……”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她到来的场景,那是无差别的杀戮和填埋,哪里来的召唤?
青乌子……在撒谎?
可是……如果他撒谎的话……他的解释似乎……
她拧眉看向青乌子:“如果正如尔所说,那……尔是以何身份做这些事?尔究竟有何目的?”
“除非——”
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冰焰,死死锁定青乌子的脸色,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尔也是比干同党!”
地屋中死一般的寂静!
油灯的火苗疯狂跳动,将永宁和青乌子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陆亚在角落的阴影里不安地动了动。占理的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
青乌子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比他那苍白的肤色还要惨白!
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巨力狠狠击中,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瞳孔收缩到了极致,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他张着嘴,似乎想反驳,想否认,但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深处,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惊惶,飞快地瞟了一眼永宁手中的龟甲,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
这细微的动作,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永宁心中所有的侥幸。
她猛地低头,再次看向掌中的龟甲。
这一次,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那几个字蕴含的哲理上,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视着龟甲的每一个角落,感受着其中流淌的每一丝能量波动。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缓缓抚过龟甲背面的边缘……那里的纹路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新鲜?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生命气息的残留?
一个更加惊悚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浑身冰冷!
她猛地抬头,看向彭铿,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和……被欺骗的暴怒。
“青乌子……或者说,小彭祖……”
“尔一直引导吾,利用吾找到这龟甲……”
“再告诉吾这一切……”
“尔甚至……不惜撕下面具,袒露身份和……心意……”
“最终的目的……”
永宁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剧毒的冰刃,狠狠刺入青乌子剧烈波动的眼眸深处,一字一顿,石破天惊。
“是要引导吾……做什么?!”
“尔……比干、贵妃、占瑶……你们又在密谋什么?!”
青乌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僵住,面无人色。
他眼中最后一丝强装的镇定彻底碎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骇和……被彻底看穿的绝望。
而永宁,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指尖抚过龟甲背面某处极其细微的、仿佛新近刻划留下的、带着一丝奇异湿润感的纹路时,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温暖又带着无尽悲悯的意念,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那感觉……与当初在禁地石室,触摸元争手札时……一模一样!
元争……
地屋里,似乎每一粒尘埃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永宁的目光死死盯着青乌子,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个答案。她讨厌被利用 被人当猴耍的感觉!
然而,青乌子脸上那被彻底洞穿的惊骇,那份无处遁形的窘迫,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证实了她的猜测——
她猜对了!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被玩弄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猛地向前一步,脚重重踏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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