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这神秘莫测、遍布古老预言的地下区域,永宁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来,怎么这个时代的人这么喜欢挖什么密室设什么祭坛啊?
还有……
她猛地瞪了一眼一旁的陆亚。
这家伙!
每次在密室或者禁地都是跟着这人!
他是柯南吗?
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触发什么机制吗?
看到眼前的环境,她虽无力心神再次被触动,但她终究不是陆亚这样土生土长、对上古传说和鬼神之事浸淫至深的古人。
她来自一个崇尚理性与实证的时代,骨子里烙印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箴言,以及那位伟人反复强调的 “对任何事情都要问一个为什么” 的批判性思维。刻在石头上的字,就一定是真理吗?上古先贤的预言,就必定会应验吗?
她看着那些关于“星坠之灾”、“异瞳者”的模糊记载,心中更多的是审慎的存疑,而非盲目的信从。这些文字,或许是先人基于当时认知对某些自然或社会现象的解读和预警,但时移世易,其准确性和适用性都需要打上问号。更何况,记载本身也可能存在谬误或后人附会。
当务之急,并非解读这些虚无缥缈的预言,而是生存。
她将目光从那些古老的刻痕上移开,转向脸色依旧变幻不定、沉浸在与家族记载印证震撼中的陆亚,声音清晰而冷静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尔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吗?”
陆亚被她问得一怔,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他环顾这完全陌生的、仿佛与世隔绝的地下空间,眼神中透出一丝茫然和不确定。
“……尚未……可知……”
他最终涩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感。
永宁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这里是周原并不是殷商,陆亚之前的术不一定能用得上。
她皱起眉头,开始以她习惯的方式分析现状,语气像是在做一个项目风险评估。
“这里不是殷商王宫,有熟悉的路径和守卫,也不是陆氏或占氏的地界,可能存在隐秘的通道。这里是岐山深处,一个完全封闭、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地下构造。”
她指着周围:“空气虽然流动,但十分微弱,来源不明,若长时间困守,迟早会耗尽。没有食物,没有干净的饮水,那寒潭水冰冷刺骨,且不知能否饮用。吾俩身上的火折子也支撑不了多久。”
她的分析冰冷而现实,每一条都指向一个残酷的结论,如果找不到出路,他们很快就会饿死、渴死,或者因氧气耗尽而窒息在这黑暗的地底。
“所以……”
她总结道,目光锐利地看向陆亚:“必须想办法出去。必须立刻开始寻找线索,而不是在这里对着几句含义不明的古老文字发呆。”
陆亚沉默着,他不得不承认永宁说得对。生存的压力,远比那些遥远的预言和仇恨更迫在眉睫。
两人暂时放下了之前的生死相搏,开始在这巨大的地下殿堂中分头寻找可能的出口或机关。
永宁仔细检查每一尊铜雕像的基座、手势,甚至尝试推动或旋转它们。她观察地面的石板,寻找是否有松动的迹象。她侧耳倾听,试图捕捉气流最明显的方向。
陆亚则更多依靠他那些知识和术法,试图从星图的位置、池水银辉的流转规律、以及那些“地脉契文”的排列中,解读出隐藏的信息或通道的暗示。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
火折子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他们几乎检查了殿堂的每一个角落。
铜雕像沉重无比,纹丝不动。地面石板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星图依旧按照那缓慢而永恒的韵律流转,池水银辉荡漾,仿佛亘古如此。那些古老的刻痕,除了提供一些令人心神不宁的预言碎片,并未给出任何关于“门”或“路”的明确指示。
一无所获。
绝望的气氛开始如同地底的寒气般,慢慢渗透开来。
陆亚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眼神中的焦躁再次浮现。
永宁虽然表面依旧镇定,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汗湿的掌心,也透露了她内心的压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停下徒劳的搜寻,走到那银色池水边,借着池水散发出的柔和光辉,看向对面同样脸色难看的陆亚。
她知道,两人之间有着难以化解的怨怼和猜忌。但在目前的绝境下,内耗等同于自杀。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但必要的决定。
“陆亚……”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显得格外清晰:“这样找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消耗本就不多的体力和希望。”
陆亚抬起头,黑沉的眼睛看向她,带着戒备。
永宁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吾提议,暂时休战。”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不仅仅是停止互相攻击,而是有限度的合作。在找到出路之前,吾俩交换彼此掌握的信息,无论是关于这个地方的,还是……其他可能相关的。一切恩怨,等活着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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