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内,粮仓依旧堆得冒尖,足够全城军民再吃上大半年。可公孙度看着粮仓管事每日报上来的消耗数字,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堵——消耗量直线下降,不是因为大家节衣缩食共渡难关,而是因为人特么越来越少了!
自从那五百“饭桶壮士”在城下进行了一番“声泪俱下”的肥胖控诉后,襄平守军的心理防线就跟决了堤的黄河水一样,哗啦啦地崩了个彻底。起初还只是零星几个胆大的士兵趁着夜色,用绳索偷偷溜下城墙,直奔对面飘着海鲜香味的大营。到后来,简直发展成了花样百出的“出城投降创意大赛”。
有讲究仪式感的,十几个士兵合伙,用床单和被面缝了一面巨大的白旗,上面还用锅底灰歪歪扭扭地写着“向往渔阳,弃暗投明”,然后排着整齐的队列,敲着破铜烂铁当乐器,吹吹打打、载歌载舞地走出城门,直奔张承大营而去,嘴里还高喊着:“渔阳渔阳,吃饭香香!辽东辽东,肚子空空!” 把城头值班的军官看得目瞪口呆,差点以为对面在搞什么邪教祭祀活动。
有走技术流的。几个曾经是猎户出身的士兵,充分发挥专业技能,利用钩爪、绳索,在城墙防守薄弱处玩起了“极限攀岩”,身手矫健得堪比后世特种兵。更有甚者,不知从哪儿掏鼓出了几架简陋的投石机(估计是之前守城物资的边角料),不过投出去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绑着投降信的……臭鞋烂袜子?还美其名曰“物理传递信息,味道证明决心”。张承收到这些“有味道”的降书时,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最绝的是那些拖家带口的。一开始还只是士兵自己跑,后来发展到士兵半夜回家,直接把睡得迷迷糊糊的爹娘、媳妇、孩子从被窝里掏出来,打个包就往城外冲。方式也是五花八门:有挖地道的——虽然技术粗糙,挖到一半塌方是常事,但架不住热情高涨;有伪装成运粪车出城的——那味道,连张承营地里最不挑食的乌桓骑兵都直呼上头;还有更狠的,直接把孩子塞进装粮食的空麻袋里,冒充物资运出城,结果孩子在里面憋不住放了个屁,被守城士兵察觉,闹出了一场“麻袋成精”的乌龙……
襄平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筛子,四面八方都在漏人。公孙度下令严查,抓住逃兵就地正法。可架不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今天砍了十个,明天能溜出去二十个!负责守城的将领也头疼,很多底层军官自己都心动不已,查起来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军官带头组织集体跑路的!
柳毅拖着还没完全好的伤体,每天在城头巡逻,看着日渐稀疏的守军队伍,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大片。他找到公孙度,声音沙哑:“主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军心已散,民心浮动!昨日……昨日连看守粮仓的一个队率,都带着他手下一整队人,赶着三辆粮车投敌去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华雄攻城,咱们自己就先……先没人了!”
公孙度何尝不知?他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粮草报表和日益减少的人口统计册,心里那个憋屈啊!粮草堆积如山有个屁用!没人吃了!他现在看那些粮仓就跟看坟头似的,只觉得阴气森森!
跑?往哪儿跑?东边是高句丽,那个被自己当年像赶苍蝇一样轰走的公孙瓒,现在就在那边蹲着呢,自己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送人头?西边?那是华雄刚打下来的辽西,去送菜吗?北边以前是乌桓的地盘,现在全特么成了华雄的狗腿子,越吉、乌骨那些家伙估计正磨刀霍霍等着拿自己立功呢!南边靠海,难道学那徐福带童男童女出海求仙?别说没船,就算有,估计还没飘出辽东湾就得被华雄那正在研发的水泥船(听说已经能浮起来了)给撞沉了!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公孙度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坐拥金山饿死人”的绝望。
投降?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可投降也得有投降的姿势啊!他公孙度好歹是称霸辽东多年的地头蛇,一方诸侯!难道要像那些小兵一样,举着白旗,哭爹喊娘地跑出去,对着华雄那个痞子三跪九叩?那也太没面子了!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史书上会怎么写?《辽东公孙度传》:某某年,粮草充足,然士卒皆馋,尽投渔阳华雄,度无奈,裸奔出降……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他得想个办法,体面地投降!至少要显得不是那么走投无路,而是“审时度势”、“顺应天命”!最好还能在投降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价值”,争取个更好的待遇。
于是,公孙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绞尽脑汁构思他的“面子工程”。他先是找来心腹文吏,让他起草一份《告华雄将军书》,内容写得那叫一个骈四俪六,引经据典,核心思想就一个:我公孙度不是打不过你,我是看你这人还不错,为了辽东百姓免遭战火,才“勉为其难”地考虑把地盘“托管”给你,你得感激我,并且保证我的地位和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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