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石头坡,这里已经是一片沸腾的景象。
村民们的热情,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炽热。不用林晚晴催促,一个个扛着农具,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地里。
林晚晴站在田埂上,手里拿着王桂香的记工本,进行着清晰的部署。
“今天,我们兵分两路!”她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桂香嫂子,你带一半人,继续跟着拖拉机,把翻起来的土块敲碎,清理石块草根。剩下的人,跟着陈书记,去村东头的河滩挖河泥。咱们这地虽然翻出来了,但底子薄,得给它加点料,增加肥力!”
“是!”人群轰然应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陈书记看着这井然有序、干劲十足的场面,激动地对林晚晴说:“你这丫头,天生就是当将军的料!咱们陈家村,多少年没见过这么齐心的时候了!”
林晚晴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正在拖拉机旁,一脸严肃地给李铁牛讲解零件的耿老头。
“耿师傅,铁牛就交给您了。今天,让他主开,您在旁边看着。这机器,早晚要交到他手上。”
耿老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紧张又兴奋的李铁牛,哼了一声:“让他试试也好,省得以为开拖拉机是多简单的事。”
李铁牛立刻挺直了腰杆:“师傅,老板,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开!”
安排好地里的一切,林晚晴转身对耿老头说:“耿师傅,地里的事暂时不用我们操心了。今天,我们得去干一件更重要的事——挣钱!”
她说的,正是耿老头昨天提议的,去水库工地拉活。
“要去拉活,光有个车头可不行,得有个拖斗。”耿老头显然早有盘算,“走,再去找一趟老张,让他给我们焊一个。”
两人说干就干。林晚晴发动了另一辆从村里借来的手扶拖拉机,载着耿老头,突突突地又一次杀向了邻镇的铁匠铺。
当他们说明来意,张铁匠二话不说,从废铁堆里扒拉出几块厚实的钢板和一根结实的车轴,点燃了焊枪。
“叮叮当当”一阵忙活,火星四溅中,一个简易但异常坚固的拖斗,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见了雏形。
“你们运气好,这些料都是现成的。”张铁匠擦了把汗,咧嘴笑道,“这拖斗,拉个两三吨的货,一点问题没有。看在老耿的面子上,给个材料钱,三十块!”
林晚晴爽快地付了钱。现在,她的“铁牛”终于成了完全体。
安装好拖斗,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十里外的青龙山水库工地。
还没到地方,远远地就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和工人们的号子声。整个工地像一个巨大的蚁巢,上千名工人来来往往,挑土的,砸石头的,推车子的,一派繁忙景象。
耿老头轻车熟路地带着林晚晴,找到了工地的总负责人——一个姓周的工头。
“老周,我来给你介绍个能人!”耿老头拍着周工头的肩膀,指着林晚晴说。
周工头看到耿老头还挺客气,但一听林晚晴是来找活干的,便面露难色:“老耿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工地的运输活,都包出去了。我说了不算啊。”
“包给谁了?”耿老头眉头一皱。
周工头朝着不远处一个正在对工人吆五喝六的麻脸胖子努了努嘴:“就是他,王麻子。这附近的运输车队都是他的人,不好惹。”
林晚晴顺着看过去,只见那个王麻子一脸横肉,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大的金链子,正叉着腰,对着一个慢了半拍的工人破口大骂,气焰嚣张。
“一个女人,开个破拖拉机,也想来分一杯羹?做梦呢!”
还没等林晚晴他们走近,王麻子就注意到了他们,扯着嗓子,毫不客气地嚷嚷起来。他手下的几个司机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耿老头的脸当场就黑了下去,正要发作,却被林晚晴伸手拦住了。
林晚晴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挂着淡淡的微笑,她走到王麻子面前,不卑不亢地开口:“王老板是吧?我叫林晚晴。我不是来跟您抢生意的,我是来帮您解决难题的。”
“解决难题?哈哈!”王麻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能解决什么难题?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就在这时,工地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叫骂声。
“不好了!王哥,你的解放卡车,陷到泥坑里了!”一个小工连滚带爬地跑来报信。
王麻子脸色一变,带着人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林晚晴和耿老头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只见在工地西北角一个新挖的取土坑里,一辆满载着石料的解放大卡车,大半个车轮都陷在了泥泞里,任凭司机怎么轰油门,车轮只是疯狂空转,溅起大片泥浆,车身却纹丝不动。
这个坑是昨天刚下过雨形成的,王麻子为了抄近路,让司机从这儿走,结果出了事。
“他妈的,一群废物!赶紧想办法啊!”王麻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工人们又是推,又是垫木板,折腾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那卡车却陷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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