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了深秋,靠山村后山那片曾经荒凉的山坡,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上百个崭新的养殖床整齐排列,如同一块块巨大的巧克力,铺满了整个山坳。推土机平整出的宽阔道路,可以直接通到每个生产区域。崭新的厂房里,从省城订购的搅拌机、筛选机已经安装调试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就能爆发出强大的生产力。
李浩轩这段时间几乎是连轴转,白天在工地监工,晚上就趴在临时搭建的办公室里,画图纸,做规划,计算成本。他瘦了一圈,但眼睛却越来越亮,像是在黑夜里燃烧的火焰。
这天上午,最后一台自动打包机也安装到位。李浩轩拍了拍崭新的机器外壳,对身边的李二牛说道:“二牛哥,通知下去,明天全厂放假一天,杀猪,分肉!后天,咱们的黑金肥厂,正式投产!”
“好嘞!”李二牛兴奋地搓着手,转身跑去传达这个好消息。工地上顿时响起一片欢呼。
晚上,李浩轩召集了李二牛和几个被他提拔起来的班组长,开了第一次正式的生产会议。
“咱们的厂子建起来了,机器也到了,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李浩轩的手指在桌上那张简易的地图上划过,“光能生产出来没用,得卖出去,换成钱,才能给兄弟们发工资,才能让厂子活下去。”
一个年轻的班组长,是村里的高中生,叫李卫国,有些担忧地问道:“老板,咱们这肥料好是好,可价格比化肥贵,乡亲们能认吗?”
“所以,我们不能坐着等客上门。”李浩轩的思路清晰无比,“我打算两条腿走路。”
“第一,零售。咱们在厂门口建一个直销点。靠山村和附近几个村的村民来买,一律给九折优惠。买得多的,咱们负责送货上门。先把根据地的口碑打响。”
“第二,批发。我过几天就去县里,找农技站的赵站长。让他帮忙牵线,以推广站的名义,把咱们的肥料推荐给各个乡镇的供销社和种粮大户。咱们给供销社留足利润,让他们有钱赚,他们才有动力帮我们卖。”
李浩轩看着众人,声音沉稳:“我们的目标,不是跟化肥抢市场,而是开辟一个新的市场。用效果说话,让那些真正懂行、想种出好东西的人,离不开我们的黑金肥!”
众人听得热血沸沸,仿佛已经看到了钱哗啦啦流进口袋的场景。
李浩轩的计划,进行得异常顺利。
新闻报道的威力是巨大的。还没等他去找赵建国,好几个乡镇供销社的主任,就自己找上了门。他们都是看了电视新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的。
当他们看到后山那宏大的生产规模,闻到发酵车间里那独特的、并不难闻的气味,再亲手抓起一把油黑发亮的成品肥料时,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
“李厂长!我们红旗乡供销社,先订五吨!”
“五吨算什么!我们是产粮大乡,先来二十吨!”
第一批订单,雪片似的飞来。短短三天,合同金额就突破了五万块!
黑金肥厂的生产线,正式开动。
工人们三班倒,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牛粪和秸秆从一头进去,经过发酵、蚯蚓养殖、筛选、打包,变成一袋袋印着“黑金肥”商标的成品,被卡车拉走,运往各个乡镇。
李浩轩的腰包,以一种他前世从未想象过的速度,迅速地鼓了起来。
就在李浩轩的事业如日中天之时,县城的一个破败筒子楼里,气氛却压抑得可怕。
刘翠花狠狠地将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碗摔在地上,冲着缩在墙角的儿子李俊尖声骂道:“你个丧门星!老娘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又去赌了是不是?我那三百块钱呢!那是要给你妹妹攒的嫁妆钱!”
李俊二十岁的人了,长得人高马大,此刻却像个鹌鹑,脖子缩着,不敢吭声。他的眼圈发黑,脸上带着几块淤青,显然是被人揍了。
“妈,我……我下次一定能赢回来的……”他小声嘀咕着。
“还下次?你哪次赢过!”刘翠花气得浑身发抖。自从她带着一双儿女改嫁给现在这个男人后,日子就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男人是个酒鬼,赚的钱还不够他自己喝的,家里全靠她给人缝缝补补的零工撑着。
女儿李玲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全是厌恶和不耐烦。
“天天吵,还让不让人活了!”她翻了个白眼,“有本事去把钱要回来啊,跟我弟嚷嚷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邻居张大妈端着一碗面条从门口经过,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翠花,还为钱发愁呢?你那前夫现在可是发大财了,你随便回去要点,不比你这辛辛苦苦做针线活强?”
“什么前夫?”刘翠花一愣。
“就李浩轩啊!”张大妈的嗓门一下子高了八度,“你还不知道?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都上电视了!在他们村里开了个大厂,政府给了他三十万!三十万啊!乖乖,那钱得用麻袋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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