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抬头望着天空,夜色如墨,天边却有一道不安的白光在无声蔓延。
风,从四面八方汇聚,带着金属般的寒意,预示着一场远比刚才更猛烈的考验即将降临。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指节泛白。黑夜里,只有远处偶发的战马的嘶鸣,像风暴前的低频回响。
这不是天气的风暴,而是命运的风暴。旧的秩序正在崩塌,新的力量蠢蠢欲动。那些在白日里隐藏的敌人,此刻正借着夜色集结,目光如狼。
真正的风暴,往往在最寂静的时刻降临。它不只是刀光剑影的交锋,更是人心与信念的较量。
拓跋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热血,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每一步都不能踏错。
他转身,向黑暗中那串微弱的火光走去。那里,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旗帜,也是他必须守护的一切。
风暴已至,而他,将是风暴的中心。
他负手立于帐前,任由冰冷的夜风刮过脸颊。他很清楚,库莫部首领此刻求见绝非偶然,很可能是想探他的底。
“阿古拉,”他淡淡吩咐,“传话下去,帐外刀手加倍,弓弩上弦。让他知道,我虽败,但刀未钝。”
半个时辰后,库莫部首领被带入帐中。他故作镇定地行礼,却掩不住眼中的紧张。
“王上,”他压低声音,“我得到消息,朝廷的人在暗中接触您的几位旧部,意图不轨。”
拓跋烈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在威胁我?”
库莫部首领慌忙否认,额头已见冷汗。
他连连摆手,嘴里反复念叨着“没有的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帐外。
帐内的火堆噼啪作响,火光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更显心虚。
在拓跋烈锐利目光的逼视下,他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求起情来。
“情报若真,我会重赏你。”拓跋烈缓缓道,“但若是假的……你知道后果。”
“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库莫部首领急忙发誓。
送走人后,阿古拉忍不住问:“王上,您信他吗?”
拓跋烈收回目光,语气平静:“信与不信不重要。”
他转身望向帐外漆黑的夜色:“去查查他的情报,再查查他的人。三日后,召开部落大会。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王权和天下还在我手里。”
帐外风声猎猎,战旗作响。
凛冽的北风像一群不羁的野马,从草原深处奔袭而来,卷起漫天尘土。
营前的几面战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发出金属般的清脆声,仿佛在向黑夜宣告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火光在风中摇曳,影子在地上跳跃,战士们的盔甲也随之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这风声,既是警告,也是号角。它在告诉每一个人,真正的考验已经临近,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严靖川回到府邸,与江梦颖温存一夜。翌日清晨,他进宫面圣,请求带她一同返回边关将军府。
他在金銮殿上,面对群臣与威严的皇帝,详细陈述了自己的理由:
关于江御史的叛乱与江梦颖并无关系,流言蜚语虽已平息;京中局势微妙,江梦颖若留在京城,恐遭人暗算。他想与她回将军府,而边关在他的庇护之下,反而更为安全;他镇守边关,与她过完余生。
皇帝沉吟良久,虽不舍与这位忠诚的镇国将军再也难见面,但最终还是被严靖川的真情流露打动,同意了他的请求。
严靖川叩首谢恩。出宫后,他立刻赶回府中,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江梦颖。两人喜不自胜,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行装。
他们的故事,在京城告一段落,而在遥远的边关,新的篇章正悄然展开。
严靖川带着江梦颖离开京城,踏上前往边关的漫长旅途。
一路上,他们时而穿越荒凉的山谷,时而沿着蜿蜒的河边前行。途中,严靖川派医士救治了一位在塌方中受伤的老石匠,这让她对严靖川的过往生活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经过二十多天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边关的将军府。
与京城的精致不同,这里的一切还是如半年前那般粗犷而实用,处处透着军营的简朴和纪律。
严靖川的得力干将们,沉稳的副将周泰,勇猛的偏将秦虎,纷纷前来拜见。江梦颖以温婉而坚定的姿态与他们见面,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军营里便接连发生了意外事件。
暮色刚漫过营垒的鹿角,换岗的士兵便攥着水瓢往井边跑——白日操练耗光了力气,冰凉的井水刚触到喉咙,便忍不住猛灌了大半瓢。
可还没等水瓢放回石台上,最先喝水的小兵突然闷哼一声,手捂肚子踉跄着跌坐在地,额角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紧接着,另外两人也相继弯下腰,脸色从潮红急转煞白,牙关咬得咯咯响,像是有把钝刀在腹腔里反复搅动。
“咳——咳!”最年长的老兵突然张口,一口暗红的血沫直溅在青石板上,惊得周围人往后缩了半步。随后,更多带着血丝的呕吐物涌出来,他的眼神渐渐涣散,嘴唇发乌,连呼救的力气都没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