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熙,”她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解释一下?”
她不是生气他有过去,而是气他,直到此刻,仍试图将这部分可能并不光彩的过往,对她隐藏。
罗云熙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笑意。他握住她抚摸刺青的手,包裹在掌心。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声音低沉,带着坦诚,“一段……不算愉快的经历。不想让你看到,觉得……难看。”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带着一种罕见的、不自信的脆弱。
“难看?”白露重复着这个词,忽然用力抽回手,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罗云熙!你觉得我在乎的是这个吗?!我在乎的是你到现在还想瞒着我!你以为把那些伤痕、那些印记藏起来,它们就不存在了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觉得你永远是完美的吗?”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我要的是完整的你!是那个会为我剜心取血的你,是那个会徒手接子弹的你,是那个会策划幼稚爆炸案的你,也是这个……带着过去所有印记、甚至有些‘不堪’的你!你明不明白?!”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激动的情绪,罗云熙所有试图解释或安抚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愧疚、心疼和无比庆幸的暖流冲击着他的心脏。他伸出手,不顾她的轻微挣扎,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充满歉意,“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他顿了顿,手臂收得更紧,“只是……不想让你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白露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们的过去,哪一件是真正‘好’的?可正是那些‘不好’,才拼凑成了现在的我们。”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罗云熙,我要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隐瞒。好的,坏的,光荣的,不堪的……我都要知道。”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以后,再无隐瞒。我发誓。”
情绪稍稍平复,白露拿起那顶被扔在圣坛上的假发,在手里掂了掂,又看了看他耳后那个充满故事感的刺青,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婚礼……”她开口,眼神重新变得明亮而带着一丝恶作剧的兴奋。
“嗯?”罗云熙看着她,等待她的选择。
“108场太夸张了,”白露摇摇头,然后指向他耳后的刺青,又指了指自己,“但是,罗云熙,我们好像……还缺一场最重要的婚礼。”
“最重要的?”
“一场……只属于‘白露’和‘罗云熙’的婚礼。没有家族恩怨,没有商业博弈,没有身份秘密,没有生死考验……”她的声音轻柔下来,带着无限的憧憬,“只是一场,普通的,属于两个相爱的人的婚礼。”
罗云熙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好。你说,想要什么样的?”
白露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回到……我们最初可能相遇的年纪。如果我们在普通的家庭长大,如果我们在高中的校园里相遇……”
罗云熙瞬间懂了。他眼中闪过巨大的震惊,随即化为一种近乎颤抖的激动和狂喜。
“等我一下。”他哑声说,然后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只简短地吩咐了几句。
不到半个小时,艾伦管家亲自送来了两个密封的服装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在教堂后方小小的休息室里,两人换上了袋子里面的衣服。
当白露走出来时,她身上穿的是一套蓝白相间的、略显青涩的普通高中女生校服,裙摆刚到膝盖上方。她将酒红色的长发扎成了一个简单的马尾,素面朝天,脸上带着一丝属于少女的、故作镇定却难掩羞涩的表情。
而当罗云熙走出来时,白露几乎屏住了呼吸。
他穿着一套同样款式、颜色偏深的高中男生校服,白衬衫,深蓝色长裤。他摘下了总是戴着的金丝眼镜,额前柔软的黑发(假发下的真发已长出一些)自然垂落,稍稍遮住了眉眼,使得他整个人褪去了所有的商界精英气场和深沉算计,只剩下一种干净的、略带疏离的少年感。耳后的刺青在短发间若隐若现,反而为他增添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神秘而叛逆的色彩。
他们看着彼此,仿佛真的穿越了时光,回到了那个青涩又美好的年华。
没有豪华的婚纱,没有繁琐的流程,没有满堂的宾客。只有空无一人的教堂,斑斓的彩光,和穿着校服、站在圣坛前的他们。
罗云熙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与他此刻装扮格格不入的、天鹅绒的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两枚极其简单的铂金素圈对戒。
他拿起那枚女戒,手指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看向面前穿着校服、眉眼弯弯的“女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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