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了道歉,他绝口不提那个问题的核心,他的父亲谢广坤。
他没有提出任何实质性的解决方案,没有承诺如何去约束他爹的行为,更没有坚定地站在小蒙身前为她挡住风雨。
翻来覆去,最终总会落在那句让小蒙心寒的话上:“……小蒙,你再忍忍,多担待些,那毕竟是我爹,是长辈……”
“长辈”这两个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小蒙喘不过气,也成了谢广坤所有无理行为的“免死金牌”。
一开始,小蒙还会接起电话,听着这些毫无营养的话,边听边默默流泪,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但渐渐地,她发现电话那头永远只有无用的自责和让她一味妥协的请求,她的心也一点点冷了下去。
后来,当电话再次响起,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小蒙深吸一口气,直接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
听不到希望,不如不听。
谢永强在电话那头听着“嘟嘟”的忙音,举着手机,茫然无措。
他感觉自己被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
果园里正值忙碌的关键时期,耗费着他大量的精力,家里,父亲谢广坤依旧我行我素,他根本管不了,也不敢硬管,而现在,连一向温顺的妻子也拒绝沟通了。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逃避心理,像藤蔓一样缠绕了他。
他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出路,也无法承受来自父亲和妻子双方面的压力。
最终,他选择了一条最简单,也最消极的路,彻底躲起来。
他搬到了果园的临时住处,吃住都在那里,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繁重的农活里,仿佛身体的疲惫能够麻痹内心的烦乱。
他不再每晚准时打电话,后来,甚至连电话都不打了。
他用这种近乎“失联”的方式,将自己与老王家、与那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家庭矛盾隔绝开来。
然而,这种逃避并没有让问题消失,反而像是在积压的火药桶上,又添了一把干柴。
老王家这边,看到谢永强这般态度,更是心寒齿冷。
王老七气得在屋里直转磨磨:“看看!这就是你找的好姑爷!遇上事就当缩头乌龟!一点担当都没有!”
小蒙则变得更加沉默,只是偶尔看着窗外,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永强的逃避,比谢广坤的吵闹,更让她感到心寒和绝望。
这场家庭矛盾,因为关键当事人谢永强的缺席与逃避,陷入了难解的死局。
就在这略显凝重的氛围中,谢兰顺利生产的消息传遍了象牙山,是个大胖小子,取名皮志高。
这可把一心想抱孙子的谢广坤乐坏了,暂时将和老王家的不快抛在了脑后。
这天,瑾瑜照例来到王小蒙的豆制品厂办公室陪她。
她一边和小蒙聊着闲天,一边手脚麻利地帮她整理着桌上有些凌乱的文件,分门别类,条理清晰,那干练的模样,倒真像个尽职尽责的漂亮秘书。
小蒙看着她利落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小鱼,这些天真是多亏你了,你来这一会儿,比我半天效率都高。”
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顾瑾瑜的连连摆手反对,硬是给她安了一个“总经理临时特助”的名头,还要给她开一份工资。
瑾瑜实在推辞不过,只好笑着认下,还故意板起脸,摆出一副职业范儿,捏着嗓子,冲小蒙抛了个媚眼:“王总,请问您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呀?”
这搞怪的一幕,正好被进来汇报工作的李秋歌和白清明看在眼里,两人都愣了一下。
小蒙反应过来,看着瑾瑜那故作姿态的样子和秋歌他们错愕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弯了腰,连日来的阴霾仿佛都被这笑声驱散了不少,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就在这时,刘一水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也听说了小蒙和永强闹别扭的事,心里惦记这个妹妹,特意过来看看。
寒暄几句后,他便带来了谢兰生子的消息。
“谢兰生了,是个小子,取名皮志高。广坤叔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刘一水说道,说完便小心地观察着小蒙的脸色。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小蒙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为难和复杂。
作为儿媳,大伯姐生孩子,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可一想到要面对谢广坤,她心里就直打怵。
瑾瑜将小蒙的犹豫看在眼里,立刻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声音清晰而坚定,给出了一个周全的方案:
“小蒙姐,没事,别担心。现在谢兰姐还在医院,我们不用去家里。这样,我们和一水哥一起去,就代表咱们这几家,把礼一起带过去,探望完了,咱们一起回来。有我和一水哥陪着你呢,只要广坤叔敢说一句为难你的话,我们立马就带你走,绝不受他那份气!”
她顿了顿,看着小蒙的眼睛,语气缓和但道理分明:“但你毕竟是老谢家的儿媳妇,这事你要是不出面,确实容易落人口实,以后更不好说话。咱们就去医院露个面,把礼数尽到,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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