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景仁宫请安那日不痛不痒的交锋后,紫禁城陷入了短暂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华妃虽未再公开寻衅,但翊坤宫与内务府、乃至某些低位妃嫔之间的走动却明显频繁起来。林潇潇协理宫务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无形的阻力在增强,一些原本顺畅的指令,执行起来开始变得滞涩,总有各种“意外”和“苦衷”出现。
这日,皇帝玄凌于养心殿召见林潇潇,询问近日宫务情形。林潇潇拣了几件已妥善处理的事务禀报,言语平和,条理清晰,对于遇到的阻力,只字未提。
玄凌听罢,颔首道:“你做得很好。宫务繁杂,能梳理至此,已属不易。朕听闻你改革小厨房物料分配,引入那‘标准化’流程,成效显着,连太后都赞你心思巧。”
林潇潇微微躬身:“皇上谬赞。皆是臣妾分内之事,幸得太后娘娘时常指点,皇后娘娘多方支持,方能推行。臣妾不敢居功。”
玄凌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模样,想起她面对账目含糊时的犀利,处理人事调度时的公允,以及此刻不居功不诿过的沉稳,心中那份欣赏又添了几分。他放下手中的折子,语气缓和了些:“年羹尧在前线又打了胜仗,捷报不日便将传回京城。”
林潇潇心中一动,明白了皇帝此刻提及此事的用意。年羹尧战功赫赫,华妃在宫中的气焰必然更盛。皇帝这是在提醒她,亦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她抬起头,目光澄澈,声音温婉:“年大将军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实乃朝廷之福,皇上之福。臣妾等人在宫中,唯有恪尽职守,安宁本分,方能令皇上无后顾之忧。”
她避开了直接评价华妃,而是从朝廷大局和皇帝心境出发,既表达了认可年羹尧的功劳,又表明了自己安分守己的态度,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玄凌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满意,他喜欢她的识大体,懂进退。“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慰。”他顿了顿,似是无意地问道,“近日宫中,可还安宁?”
林潇潇心知这是皇帝在给她机会诉说委屈,但她依旧选择淡化处理:“回皇上,六宫在皇后娘娘治理下,一切安好。只是些许日常琐事,臣妾与各位管事嬷嬷商议着处理,不敢劳动皇上圣心。”
玄凌不再多问,赏了她一套新进的文房四宝,便让她退下了。
从养心殿出来,林潇潇并未感到轻松。皇帝的维护之意她感受到了,但正因如此,华妃若再次发难,恐怕会更加激烈,直指核心。
果然,两日后的一次大型宫眷聚会,为即将到来的节庆做准备,皇后、华妃、端妃、敬妃等高位妃嫔均在座,林潇潇因协理宫务,亦在一旁听候吩咐。事宜商议到一半,华妃突然将手中茶盏重重一顿。
“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不得不禀。”华妃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殿内瞬间寂静。她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向站在下首的林潇潇,“林婉仪协理宫务以来,勤勉是勤勉,只是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众人皆是一惊,连一直闭目养神的端妃都睁开了眼睛。
皇后蹙眉,语气依旧温和:“华妃,何出此言?”
华妃站起身,环视一周,气势凌人:“臣妾听闻,林婉仪近日竟欲插手宫中侍卫的巡防调度!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定下的铁律!侍卫巡防关乎宫禁安全,乃前朝要务,她一介宫妃,有何权力过问?此等越权行为,岂非视宫规如无物?若人人效仿,这后宫岂不乱套!”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插手侍卫巡防,这可是极其严重的指控!若坐实了,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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