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坐在画室角落里，画架上的油画已经干裂，颜料剥落得像他支离破碎的心。窗外雨声淅沥，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根针在刺他的神经。他盯着面前摊开的素描本，铅笔在纸上游走，却怎么也勾勒不出完整的线条——那些曾经流畅的笔触，如今在他手中变得异常沉重。
"抄袭？"他冷笑一声，声音在空荡的画室里回荡，"谢临川，你真他妈会玩。"
素描本的最后一页贴着那张国际比赛的通知书，金色的边框在台灯下泛着冷光。通知书的下方，是谢临川用红笔写的批注："参考一下去年获奖作品，这次别再搞砸了。"字迹潇洒而挑衅，像是魔鬼的签名。
陆离猛地合上素描本，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他起身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一道道泪痕。远处，学校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十七岁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校庆演出时谢临川站在角落冷笑的样子，篮球赛上那瓶来历不明的矿泉水，还有运动会前夜，程野醉倒在烧烤摊时，从他口袋里掉出的那张染血的借条。
"操！"陆离一拳砸在墙上，指甲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回到画架前，拿起调色盘。钴蓝与赭石颜料在瓷盘里交融，像极了那天谢临川递给他矿泉水时，瓶身上反光的颜色。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你的画很美，可惜不是原创。——X.L"字母"L"被刻意加重，像是毒蛇吐信时的信子。陆离盯着屏幕，手指颤抖着点开附件——那是一张放大版的画作对比图，他的参赛作品与某幅国际大师的画作并列排放，相似之处被红圈标出。
"谢临川..."他咬着牙，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画室里格外刺耳，却比不上他胸口翻涌的愤怒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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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闪回：画室的监控**
三个月前的某个深夜，陆离独自在画室赶作业。画架上的油画才完成一半，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他抬头时，余光瞥见角落的摄像头红灯亮起——那个谢临川说是"学校检修"安装的设备，此刻正对着他的画架。
"看够了吗？"陆离对着摄像头冷笑，声音里带着挑衅。红灯闪烁了几下，最终熄灭。但第二天，他放在画室储物柜里的颜料被人动过——钴蓝与赭石被混在一起，调出了奇怪的颜色。
此刻回忆起那个场景，陆离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打开手机相册，翻出那天偷拍的视频——画面里谢临川站在监控死角，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似乎在发送什么信息。视频最后，少年转学生抬头看向摄像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证据..."陆离喃喃自语，手指在屏幕上放大视频帧。突然，他注意到谢临川手机屏幕上闪过的邮件标题："画展评审名单——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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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压迫**
画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晴举着伞站在门口，发梢滴着雨水。她看见陆离满手的颜料，以及地上碎裂的手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陆离..."她的声音颤抖，"网上都在传...说你的画是抄袭..."
陆离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在调色盘上调和颜料。钴蓝与赭石再次交融，这次他加入了大量白色，调出的颜色惨白得像医院的墙壁。
"我知道。"他头也不回地说，"谢临川发的邮件，你收到了吧？"
苏晴沉默地走到他身边，递上一张纸巾。陆离接过，擦了擦手上的颜料，却怎么也擦不净指甲缝里残留的钴蓝色。
"我找到了原作者的邮箱。"苏晴突然说，"是谢临川宿舍的IP地址发的抄袭指控邮件..."
陆离猛地转身，颜料溅在苏晴白色的毛衣上。他抓住苏晴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苏晴挣脱他的手，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我黑进了谢临川的邮箱，发现了这个..."屏幕上显示着一封邮件草稿，收件人是国际画展组委会，标题赫然是"关于陆离作品抄袭的举报"。
陆离盯着屏幕，突然想起高考前夜，程野父亲跳楼时，谢临川站在对面楼顶冷眼旁观的样子。那一刻，少年转学生的眼神就像此刻屏幕上的文字一样冰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陆离的声音嘶哑，"就因为...我们五个人成了朋友？"
苏晴咬了咬嘴唇："或许...是因为林清绾拒绝了金融系保送？或者程野父亲的公司破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谢临川在摧毁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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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碎片**
陆离的思绪突然飘回十七岁的雨天。那天放学后，他在空无一人的画室里发现了一本国外画册，扉页上写着"参考一下"——是谢临川的字迹。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本画册里的作品风格，与自己后来的画作惊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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