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室内,激情过后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苏澜蜷缩在陆明锐的怀里,肌肤相亲的温热感是如此真实,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薄纱。她光滑的脊背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但这份安宁却无法平息她内心翻涌的浪潮。
沉默持续了许久,只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的海浪声交织。终于,苏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微微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打破了这片静谧:
“我……” 她只吐出一个字,便又顿住了,仿佛后面的话语重千钧,难以出口。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的眼眸,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归于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陆明锐正沉浸在事后的慵懒与满足中,手臂依然紧紧环着她纤细而柔软的腰肢,听到她开口,便下意识地低下头,轻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不断亲吻着她光滑的肩头、脖颈,以及那散发着淡淡馨香的发丝。他的吻充满了怜惜与占有欲,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慵懒,更多的是一种不经意的关切,“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他以为她或许还在为槟城的经历,或者为陈大发的状态而忧心。
苏澜感受着他温暖的亲吻,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又软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才轻声说道:“要……执行上级下达的一个任务。” 她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疏离,“你们……不需要参与的。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陆明锐耳边炸响。他所有的柔情蜜意瞬间被冻结,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猛地抬起头,在昏暗中试图看清她的表情,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骤然绷紧的警惕:“这……你怎么会有任务?现在这个时候?!” 他无法理解,在这文明崩坏、通讯断绝的末世,怎么还会有“上级”和“任务”这种概念存在?
苏澜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身来,动作间带着一种决绝的利落。黑暗中,她摸索着找到那件墨蓝色的丝质睡裙,重新穿好。细滑的布料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诱人的轮廓,但此刻这份美丽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冰霜。她背对着他,声音恢复了平日里那种属于军人的、带着距离感的清晰:“上级的任务。” 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陆明锐的心沉了下去。他也坐起身,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精壮的上身。他盯着苏澜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的背影,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解:“好,即使你真的有任务,也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现在这个时候,人类都快死绝了,难道还有什么所谓的‘国家机密’不能透露吗?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个?” 他感到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愤怒和委屈,仿佛她即将踏入一个他无法触及的危险领域,却连知情权都没有。
苏澜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她转过身,面对着他,即使是在黑暗中,陆明锐也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坚定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哎……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绝对的机密了,语微也知道这件事。” 她终于松口,开始叙述,“后天,我们的航线会途径新加坡附近。在那里,有语微以前的一位同事,一位生物工程学博士,叫王资豪。他……研究出了一种具有战略意义的药剂,叫做‘病毒抑制剂’。”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让陆明锐消化这个信息。“他现在躲藏在新加坡的一个地下避难所里,处境非常危险,正在遭到阿美莉卡方面的全力搜捕。上级的命令是,我需要潜入新加坡,找到他,将他安全营救出来,并且……取得这种抑制剂的完整配方和数据。”
“呵……” 陆明锐听完,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奈、嘲讽和难以置信的苦笑。这笑声在寂静的舱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和直接叫你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你那个所谓的‘上级’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他们难道有千里眼顺风耳,能穿透这全球性的混乱和封锁?!” 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问题。
苏澜迎着他灼灼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坦然承认:“是我报告的。这件事关系太过重大,超出了我个人能够判断和决定的范畴。我必须向上级请示。” 她的语气带着军人天职的烙印,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程序。
“是你报告的?!” 陆明锐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让苏澜微微蹙眉,“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王博士的研究进度和方向?!你怎么知道他正在被阿美莉卡搜捕?!这些细节,总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试图撕开这看似合理的命令背后可能存在的荒谬与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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