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
纳撒尼尔·迦罗的咆哮在战术频道中回响,试图用他那属于骑士的、钢铁般的意志,将那些早已在亚空间的疯狂低语中摇摇欲坠的兄弟们重新拉回现实。
“这一切都是幻觉!是亚空间的欺骗!用你们对帝皇的忠诚来对抗它!”
但,艾森斯坦号的现实,已然不再是他们所熟知的那个现实。
它正在被“重写”。
【盖勒力场,一个由现实法则构筑的能量护盾。】
【它存在的唯一目的,是保护船内的智慧生命,让他们相信自己依旧航行在一艘钢铁造物之中,而非早已漂浮在一片由纯粹情感构成的、沸腾的海洋里。】
【但现在,因为格鲁兰的自爆,因为纳垢的腐化,这层维系着“现实”的脆弱气泡,早已从内部被彻底刺穿。】
【谎言已无法维系。深渊,开始收回它的疆域。】
【这艘船早已不再是一艘船。它是纳垢的花园,一个充满了腐朽与新生的、不断扩张的血肉天堂。】
话音未落,舰船内部的异变,进入了更加恐怖、也更加致命的第二阶段。
那条本就蠕动着血肉、流淌着粘液的钢铁长廊,其两侧的墙壁之上,竟然开始“生长”。
一棵棵巨大、扭曲、充满了亵渎与疯狂的瘟疫之树破壁而出。
它们的树干,是由无数在痛苦中蜷缩、早已死去的船员尸骸共同缠绕、扭曲而成,你甚至能看清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们在无声地哭泣。
它们的树枝,是由无数被囚禁的、透明的哀嚎灵魂共同构成,在空气中徒劳地挥舞着。
而树枝的顶端,结出了一颗颗巨大、饱满、还在微微跳动的、如同活物般的半透明肿瘤。
在那肿瘤的表皮之下,隐约可见无数翻滚的眼球与蠕动的蛆虫。
噗嗤!
一颗“肿瘤”熟透了,从一人多高的地方坠落,在甲板上爆裂开来。
飞溅出的,并非果汁或脓水,而是数以亿万计的、嗡嗡作响的由纯粹的腐朽与死亡气息构成的瘟疫飞蝇。
它们汇聚成一片浓密的、不断变换形状的黑色死亡之云,带着一种对一切温暖生命的本能憎恨,向着迦罗和他那仅存的忠诚派小队,疯狂地扑去!
“火焰喷射器!”
迦罗的指令不带一丝犹豫,那是在面对无数低阶恶魔时,最有效也最直接的战术选择。
“烧光这些该死的虫子!”
瞬间,数道足以将陶钢都融化的炽热火焰喷薄而出,如同一条条愤怒的火龙,迎头撞上了那片黑色的死亡之云。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噼啪”爆响与刺鼻的焦臭,虫云被彻底点燃、净化。
但,也就在这时,那早已化为血肉的墙壁,仿佛被这净化的火焰所激怒。
墙体如同拥有生命般剧烈地蠕动起来,伸出了数十根巨大的、长满了利齿和粘液的血肉触手,如同捕食的巨蟒,狠狠地卷向了那些早已精疲力竭的忠-诚派战士。
“小心!”
噗嗤!
警告声还是晚了一步。
一名年轻的战士,他刚刚用火焰喷射器烧光了一片虫云,还未来得及调整姿态,其脚踝便被一根从地面突然冒出的血肉触手死死缠住。
“不!”
他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惨叫,还未来得及用链锯剑斩断那根触手,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硬生生地拖入了那片蠕动的、长满了无数牙齿的墙壁之中。
在所有战友那睚眦欲裂的注视下,墙壁如同拥有生命的绞肉机般合拢。
一阵令人心碎的骨骼被碾碎的“咔嚓”声,和同样令人胃部翻腾的肌肉被撕裂的“咕叽”声,从那片血肉地狱之中传出。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寂静。
那片墙壁之上,只是多了一块更新鲜、更饱满的凸起,仿佛刚刚享受完一顿美味的加餐。
这已经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被捕食。
他们不是战士,他们只是误入了巨兽消化道内的、即将被分解的食物。
“迦罗!我们正在被这艘船‘吃掉’!”
克鲁兹的咆哮声中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绝望。
就在这无尽的恐怖即将吞噬所有人的最后理智时,迦罗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手中的“自由”之剑,那本应只散发着蓝色能量光芒的剑刃之上,竟然也开始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又无比纯粹的——
金色光芒。
那光芒,与阿米娜·罗姆身上爆发出的神圣之火,同出一源。
那是他那份未经任何神学理论指导、最纯粹对帝皇的“忠诚”,在面对最极致的“亵渎”时,所自发产生的……意志的实体化。
“帝皇……”
他低声怒吼,与其说是在祈祷,不如说是在宣告。
“……请庇护我们!”
他举起泛着微弱金光的长剑,狠狠地斩向了另一根袭来的血肉触手。
那根之前连爆弹都无法轻易撼动的触手,在接触到那丝微弱金光的瞬间,竟然如同被烙铁烫伤般,发出凄厉的尖啸,迅速地枯萎、退去!
有用!
迦罗的眼中,第一次,在这片无尽的血肉地狱之中,看到了一丝……
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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