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向赵勇:“你负责‘静影’,带人潜到A7站外围,架热成像和声波监听,盯进出人员和设备通电情况。发现异常电流或非标信号,立刻标记位置,但不准靠近,不准碰。记住,你不是去抓人,是去‘听’。”
他问:“要是他们提前动手呢?”
“那就启动B计划。”我说,“我在指挥室坐镇,你一确认交易开始,我立刻下令强攻。但我们得先拿到证据链,不然抓了人也定不了罪。芯片、设备、操作人、传输路径,一个都不能少。”
李悦接话:“我已经把信号畸变特征写进便携终端的离线模型。只要设备通电,哪怕用伪装电源,系统也能抓到电流异常。硬盘我封好了,你带身上。”
她起身,从终端拆下一块物理隔离硬盘,亲手递过去。外壳防磁,接口用环氧树脂封死,没法远程接入。赵勇接过,检查接口,确认无误,放进战术包内层,再用防弹衬垫压紧。
“还有一条。”我说,“所有通讯,只许人工传。每条信息双人签收,不留电子痕迹。指挥室和外围之间,设三条传递路线,互不交叉。A路线走地下管道,B路线绕保安亭,C路线由便衣步行。哪条断了,立刻切备用。”
赵勇点头:“明白。”
“最后一件事。”我拿出三张纸,写好流程、暗码、撤离路线和应急代号,“签字。不是走形式,是让你们清楚,今晚谁也不能单独行动。出了事,一起扛。”
李悦先签,字工整,像她的人。赵勇看了我一眼,沉默几秒,接过笔,写下名字,最后一笔重得差点划破纸。我把三份收好,一份锁进保险箱,另两份分给他们。
“行动代号——‘破晓’。”我说,“我们不是去抓人,是去终结一个三年前就开始的局。孙伟死了,但他的计划没死。我们是最后一环。”
赵勇把匕首插回腿侧刀鞘,拉上夹克拉链。李悦合上终端,把防磁盒抱在怀里,像护着什么圣物。我拿起对讲机,确认关了电源,塞进战术包。我们三人走出指挥室,走廊灯光惨白,照在每个人脸上。没人说话,但脚步一致,像踩在同一个心跳上。
地下车库,警车备好了。黑色SUV停在角落,车牌换了,车窗贴膜深得不透光。我拉开驾驶座车门,回头看了一眼。赵勇已经坐在副驾,手搭在战术包上,眼睛盯着前方。
李悦在后座打开防磁盒,双手在触摸屏上飞快操作,嘴里低声念参数,每一个动作都牵着接下来的命。空气里全是绷紧的弦。
“出发。”我说。
车灯亮起,刺破雨夜。雨刮器动了,一下,两下,扫开挡风玻璃上的水。我踩油门,轮胎碾过湿冷地面,驶向保税区。雨点砸在车顶,密得像倒计时。
后视镜里,指挥楼轮廓渐渐模糊。白板上那句“你看见的,只是开始”被红笔圈着,底下多了行新字:“但我们将看到结局。”
车速加快,雨点更密。李悦在后座低声说:“信号模型已校准,灵敏度调到最高。设备一启动,三秒内就能抓到异常波形。”
赵勇没回头,只说:“A7站外围有三处盲区,人已经埋好了。热成像十分钟内部署完。”
我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导航显示距A7中转站十二公里,预计22:47到。还有二十八分钟。
突然,仪表盘闪了几下,像有信号侵入。我伸手切断电源,车内一下子静了,空气更紧。
李悦抬头看我,我摇头:“不是我们的人。”
赵勇的手已经按在枪套上。
“他们可能在监听。”李悦低声说,“所有无线频段都有风险。”
“那就彻底静默。”我说,“从现在起,靠手势和纸条。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
车内气氛绷到极点。雨水在车窗上爬,像无数条逃不出去的蛇。远处,保税区在雨里若隐若现,铁丝网、探照灯、高高的集装箱,像一座沉睡的钢铁坟场。
我突然想起孙伟最后一次见我。那天下着同样的雨,他在天台抽烟,烟头在风里一明一灭。他说:“我要是哪天没了,别查我,查‘心跳’。”我当时不懂。现在懂了。
他不是求救,是在布阵。
车轮压过一段坑洼,车身晃了晃。李悦一手稳住防磁盒,赵勇呼吸变深变缓,像一头准备扑杀的豹。
我看表:22:37。
还有二十三分钟。
对讲机关了,可我能感觉到它在包里沉得像颗没爆的炸弹。我们不是在查走私,是在闯一个局——一个用三年、三条命、无数谎话织出来的局。
而我们,是孙伟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张牌。
雨越下越大。
车灯切开雨幕,像一把刀,捅进黑夜。
喜欢回溯刑警破黑局风云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回溯刑警破黑局风云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