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冥夜面前,居高临下,青玉面具上的鬼面仿佛露出狰狞的笑意,“从你半年前越阶斩杀马贼头目开始,到如今手刃碎星境的夜枭,你这把刀很锋利。”他突然抬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冥夜额间的血迹,“跟我,血影阁的资源任你取用,不出三年,你必能踏入通幽境。”
话音未落,数十名血卫从厅内阴影中鱼贯而出,弯刀出鞘的寒芒交织成网,将冥夜牢牢锁定。刀锋反射的光芒映在他瞳孔里,却未激起半分慌乱,他早已在苏影提醒时料到最坏的结果,此刻暗中运转的“玄冥镇狱劲”,血焰之力已在经脉中蓄势,只待对方动手便爆发出淬体十二层的寒冰之力,强行突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苍老却沉稳的声音自厅外传来,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副阁主好大的威风啊!”拄着古朴拐杖的白发老人缓缓踏入大厅,拐杖顶端雕刻的玄龟图腾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他每走一步,脚下便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将萧绝弥漫的威压层层抵消。这位须发皆白的玄渊长老,虽看似风烛残年,可身上那股破虚初期顶峰的威压,却让在场所有血卫都忍不住伏低身体。
萧绝脸色骤变,青玉面具下的眼神瞬间冰冷如刀,却在触及老人腰间悬挂的血色玉佩时,眼底杀意迅速收敛。他转身时已换上满面笑容,只是那笑容未达眼底:“原来是玄渊长老,不过是赏识一个好苗子,想指点一二,怎敢劳动您老大驾。”他的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手指在袖中悄然握紧。
“指点?”玄渊长老走到大厅中央,拐杖重重顿地,地面符文骤然亮起,“老夫刚从传讯阵过来。”他抬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血色令牌,令牌入手的刹那,整个议事厅的温度骤降,令牌表面浮现出殷红妆独有的凤凰火纹,“阁主有令:林修此人,暂不可动。”
萧绝瞳孔骤然一缩,本能地伸手接过令牌。当指尖触碰到令牌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霸道火意顺着令牌涌入掌心,让他忍不住后退半步。那是殷红妆的“血杀令”,持有此令可暂代阁主之权,哪怕是他也不敢违逆。面具下的脸色瞬间比青玉面具还要难看,他死死攥着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最终却只能甩袖冷哼:“既然有阁主的命令,那今日便饶过你。”他转向冥夜,语气冰冷如霜,“但下不为例!再有违抗,定斩不饶!”
说罢,萧绝拂袖离去,周身威压如潮水般退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厅外,众人才敢大口喘息。玄渊长老深深看了冥夜一眼,拐杖轻点地面,淡金色符文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待议事厅内只剩冥夜一人,夜色已深。苏影如鬼魅般从房梁阴影中落下,黑纱被夜风吹起,露出她紧绷的神色。她警惕地环顾四周,指尖掐诀布下隔音结界,才压低声音道:“跟我来。”
两人穿梭在曲折的回廊间,避开三道明哨五道暗桩,最终来到一处偏僻院落。院内唯有一棵枯槐,树干上布满刀痕剑疤。苏影确认四下无人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燃烧着幽蓝火焰的信符,信符在她掌心逐渐化为灰烬,却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淡淡的凤凰虚影。
“这是阁主的专属信符。”苏影望着虚影消散的方向,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从你半年前在黑风寨以淬体境斩杀撼天境首领开始,阁主便让我留意你。”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越阶完成的任务越多,阁主对你的关注便越重。鬼哭岭一战后,她亲自传讯让必须保下你。”
冥夜瞳孔微缩,雷陨刀刀柄在掌心转出一道冷光:“殷红妆阁主为何关注我?我与她素未谋面。”
“阁主说,血影阁需要真正的利刃。”苏影转过头,目光锐利如刀,“而你,是这十年来第一个让她觉得有趣的人。”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凤凰纹的玉简,“她想见你,让我带你去她的疗伤之地。”
回到房间,冥夜立刻召出所有血奴。数十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分批出现在屋内,眼底的暗红幽光在黑暗中闪烁。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众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即日起,给我查三件事。”
“第一,秘密探查拥有‘幽蓝眼眸’的黑袍人,此人与十多年前东荒大战有关,尤其要查他在殷红妆重伤之后的行踪。”冥夜走到墙边,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血线,勾勒出黑袍人的模糊轮廓,“第二,几年前血影阁送往天冥王朝北境军营的药材,是否被混入慢性毒素。”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第三,安排人手密切监视天冥王朝三皇子冥旭的动向,重点查他与南疆势力的贸易路线。记住,所有行动必须隐秘,绝不能让萧绝察觉分毫。”
血奴们低伏行礼,黑袍掠过青砖时带起细碎的沙沙声。随着一声隐晦的骨哨轻响,众人化作数十道黑影没入回廊转角,唯有檐角铜铃在夜风里摇晃,荡开一圈圈若有若无的灵力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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