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一种微妙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最终，他们相视一笑，这笑容里带着酒后的放松，也带着一种在不经意间拉近的陌生与熟悉交织的感觉。
龙渊微微眯起眼睛，抬手对自己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神情，朝顾清辞说道：
“那照你所说，跟你熟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我不会被你爸给做掉吧？”
他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虽然知道是玩笑话，但提及顾启强，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忌惮，毕竟顾启强的手段和势力，他是有所见识的。
顾清辞微微敛了敛眸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略带讥讽地说道：
“你又不是没被绑过……当时……刀架你脖子上，你不都不怕么？”
龙渊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怎么可能不怕，回想起当时那冰冷的刀刃贴着自己的脖颈，只要顾启强手轻轻一动，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那一刻，龙渊是真怕了！
只不过他清楚，在那种情况下，一旦表现出害怕，可能会更加危险，所以只能强装镇定罢了。
顾清辞仰起头，将杯中最后那点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深红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般的暖意，却也彻底抽走了她强撑的最后一丝清明。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重重地向后一靠，完全陷进了沙发柔软的靠垫里，发出一声细微的、满足又疲惫的喟叹。
顾清辞仰着头，迷离的目光失焦地落在天花板上单调的吸顶灯上，灯的光晕在她眼中扩散成模糊的光斑。
她那长长的睫毛无力地扇动了几下，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一种宣泄后的空茫和奇异的轻松：
“说出来之后……好像……真的……舒服很多了……”
顾清辞慢慢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
她做了两个深长的呼吸，试图平复脑海中翻腾的酒精浪潮和残留的情绪漩涡，同时抬起有些沉重的手，用指腹轻轻按压着微微发胀的太阳穴，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的脆弱。
短暂的沉默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道：
“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你不能告诉别人！”
一秒，两秒……耳边并没有传来龙渊的答复，顾清辞不禁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朝他看去。
下一秒，顾清辞那双因醉意而水润迷离的眸子，猛地睁大了几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只见龙渊整个人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扶手上，脑袋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耷拉着，好家伙，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清辞也没想到，这家伙酒量竟然这么差！
自己喝了大概两瓶红酒，虽然也有些晕眩，但意识还算清醒。
而龙渊呢，就那几瓶花花绿绿、跟果汁差不多的鸡尾酒，加上可能不到一小杯的红酒……就直接……撂倒了？！
顾清辞越想越觉得好笑，有嘲笑，也有感到有趣的笑。
她转过头，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天花板上，思绪渐渐飘远……
龙渊再一次悠悠转醒时，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过一般，头晕脑胀得厉害。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索着，抓到手机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已经是早上6点多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几缕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洒落在屋内的地板上。
他缓缓坐起身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顾清辞已经没了身影。
昨晚他们喝酒的茶几上，那些喝完的酒瓶子也全部都不见了，整个茶几干干净净，上面的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仿佛昨晚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龙渊懵了一下，像是还没从宿醉的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
他伸手挠了挠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嘴里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呦呵，走之前还帮我收拾了一下？这么讲究？”
两人从昨天晚上7点多开始喝，一开始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随着酒精的作用逐渐上头，话题也越来越深入，一直喝到了大概晚上10点多左右。
然而，后面的事，龙渊的记忆就像是断了片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清辞啥时候走的，他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仿佛那段时间被从他的记忆里硬生生地抹去了。
此刻，龙渊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儿就像着了火一般难受。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一边“咕咚咕咚”地大口喝着，一边努力地想要回忆起昨晚的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专注与迷茫。
顾清辞讲她小时候的故事……后面迷离的眼神……她靠进沙发里的慵懒姿态……她说“现在不就熟了吗”时那奇怪的表情……还有……还有自己好像……好像……
回忆到最后，他整个人怔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抹不敢相信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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