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踩在井沿上,头顶那架无人机的红光还悬在半空,镜头微微转动,像是在锁定目标。他没再抬头,一把将三只喵喵裹紧,翻身跃下,脚底溅起一片泥水。
他贴着货柜边缘快步前行,每一步都压低重心,尽量避开巡逻机器人的视野盲区。空气里那股烧塑料的气味越来越浓,混着地下水道深处传来的金属锈味。怀里的喵喵忽然动了一下,领头的那只抬起脑袋,耳朵朝后压平,尾巴轻轻绷直。
他知道,它们也感觉到了——前面有东西。
前方是一段塌陷的排水渠,水泥壁裂开缝隙,露出内层的钢筋骨架。秦川蹲下身,把喵喵放进外套里系好,双手撑住断裂处边缘,一点点挪过去。脚下碎石松动,他迅速调整姿势,借力翻进另一侧。
通道变窄,墙壁渗水,湿滑的地面让他不得不放慢速度。他闭眼片刻,回忆喷火龙X教过的热感追踪法,将掌心贴向墙面,缓慢移动。几秒后,右前方传来细微的温差波动——那里有空腔。
他睁开眼,朝那个方向走去。
尽头处,一道锈蚀的铁梯嵌在墙中,通向一扇圆形金属门。门框边缘刻着模糊的编号:“B-7 后勤通道”。字体老旧,像是多年前手工刻上去的,边角已被腐蚀。
秦川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仍在发烫,指针逆时针小幅摆动,频率稳定。他忽然想起在密道里用节奏唤醒装置的经历,指尖轻轻敲击表壳,打出“三短一长”的节拍。
敲到第三遍时,手表猛地一震。
表盘表面泛起淡蓝色光纹,一圈圈扩散开来。紧接着,一道全息影像从表面投射而出——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实验室中央,身穿白大褂,面容清瘦,眼神沉静。他嘴唇微动,似乎在说话,却没有声音传出。
秦川呼吸一滞。
那是父亲,年轻时的父亲。
全息影像持续不到三秒,随即消散。与此同时,金属门发出“咔嗒”轻响,横向滑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怀里的喵喵突然弓起背脊,喉咙里滚出一声低鸣。
秦川立刻屏住呼吸,侧身闪入门内,反手将门推回原位。门缝合拢的瞬间,他听见内部传来轻微的气流声,像是某种系统被激活。
走廊狭长,两侧布满管线,头顶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光线昏黄。地面铺着防滑金属板,踩上去没有回音。他靠墙站定,迅速扫视四周——左边是延伸向深处的通道,右边有一扇标着“监控室”的小门,门缝透不出光。
他正准备往左走,头顶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B-7区异常入侵,启动防御协议。”
红光开始交替闪烁,照得墙面忽明忽暗。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像是闸门开启,或是某种设备正在预热。
秦川转身想退回门外,却发现门已锁死,无法从内部开启。
他立刻压低身形,贴着右侧墙壁移动,试图绕过监控室门口。刚迈出两步,头顶通风管的金属栅格“哐”地一声崩落。
一只通体半透明的生物坠下,触须如丝带般飘荡,末端泛着幽蓝电光。它漂浮在半空,头部一对红眼瞬间锁定秦川。
第二只、第三只接连掉落,呈三角阵型围拢过来。
秦川猛地后退一步,右手攥紧手表,左手护住胸前的喵喵。三只毒刺水母缓缓逼近,触须微微抽搐,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的电流味。
领头的喵喵猛然从外套中窜出,前爪狠狠扫过地面,扬起一片灰尘和碎屑。两只水母短暂偏移视线,第三只却已甩出一根带电触须,直扑秦川面门。
他侧头避让,触须擦过肩头,衣服瞬间焦黑一片,皮肤传来一阵灼痛。
他顾不上查看伤势,拔腿冲向走廊深处。
身后,水母漂浮追击,红眼在昏暗中划出三道轨迹。警报声持续不断,远处机械声越来越近,像是某种自动武器正在校准。
他拐过第一个弯道,前方出现一道双开门,门旁有控制面板,屏幕显示“主实验区·权限验证中”。
他冲到门前,抬手砸向面板。
毫无反应。
回头一看,三只水母已漂至拐角,触须同时扬起。
他迅速摘下手表,按在识别区上。
屏幕闪了一下,跳出一行字:“生物信号匹配……父系基因确认……通行许可授予。”
门锁“咔”地松开。
他用力推开,闪身而入,反手将门撞上。几乎在同一刹那,三根带电触须钉入门缝边缘,滋啦作响,留下焦痕。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角落的一排指示灯发出微弱绿光。他背靠门板喘息,手腕上的表还在发烫,但热度已经开始下降。
怀里的喵喵动了动,探出脑袋。
前方,厚重的玻璃墙后,数十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内都浸泡着不同形态的生物。有的像鲤鱼王,但脊背上嵌着金属神经束;有的形似腕力,肌肉组织外露,连接着脉冲导管。
最中央的舱体最大,里面悬浮着一只从未见过的宝可梦,外形介于巨钳螳螂与超梦之间,双眼紧闭,全身覆盖银灰色装甲。
秦川缓缓站直身体,正要靠近观察,脚边突然传来震动。
他低头看去,地面一块金属盖板正在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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