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扰器炸开的瞬间,火光映在秦川脸上只一瞬,便熄灭了。他闭上了眼。
不是因为爆炸的强光,也不是因为首领那声冷笑后的沉默。而是他知道,再试一次用能量冲击囚笼,只会让身体更快被抽空。掌心残留的蓝光早已被吸尽,手臂从麻痹转为沉重,像灌满了铅。喷火龙X仍跪在地上,翅膀微微抽动,Y则伏低身躯,火焰在喉间翻滚却不敢喷出——它们都知道,只要再释放能量,这笼子就会把反噬加倍送回主人身上。
领头喵喵蜷缩在吊机阴影里,没再动。三架机械比雕悬停半空,镜头对准甲板中央的囚笼,红点锁定他的胸口。
首领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最后一遍。数据在哪?”
秦川没有睁眼。他只是将右手缓缓收至胸前,指尖轻轻压住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有一道旧疤,细长,呈弧形,像是小时候摔过留下的。其实不是。
那是五岁前,在一间全是白光的房间里,父亲亲手划开的。
记忆忽然开始松动。
他不再抵抗那种昏沉感,反而任由意识下沉。心跳慢了下来,呼吸几乎消失。体内的蓝光不再试图外放,而是顺着血脉向内收缩,沿着经络一圈圈盘绕,模仿着某种极古老的节律——就像荒岛那夜高烧时,他在梦中看见父亲抬起手表,护罩展开的频率。
一下,又一下。
与心跳同步。
与血流同频。
突然,画面闪现。
无菌室。金属床。冷光灯刺得睁不开眼。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着,手里拿着一块发光的手表,表盘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内部复杂的齿轮结构。女人在一旁低声念着什么,声音颤抖:“基因锁绑定完成……以血脉为引,记忆为钥,封存至第七序列。”
那是母亲。
下一幕,实验室爆炸前夜。父亲坐在桌前,撕碎一页日志,将一段代码刻进手表芯部。他抬头看向镜头,眼神疲惫却坚定:“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段记忆,说明他们已经找到你了。别信任何人,包括联盟的命令。”
然后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角落——正是此刻站在巡洋舰舰桥上的首领。他穿着研究员制服,正悄悄将一组参数输入主控台。屏幕显示【共生体稳定性:98%】,但在他按下确认键后,数值瞬间跳变为【0%】,紧接着警报响起,第一批实验体暴走。
秦川猛地睁眼。
原来如此。
所谓的“天王计划”,根本不是为了创造强者。是为了制造可控的容器——能承载远超常人基因负荷的存在。而他,从出生起就被父母设下基因锁,封存了大部分能力,只为避开这场劫难。那块手表,不只是遗物,是钥匙,也是封印装置。
而眼前这个首领,曾是父母最信任的搭档,却篡改数据,引发灾难,再以平乱之名接管残局,暗中重建实验体系。
“你们……从来就没想救任何人。”秦川低声说,声音沙哑,“你们只想找回能启动系统的‘原胚’。”
首领没回应,但扩音器里的呼吸声顿了一下。
秦川没再看他。他闭上眼,将全部意念沉入体内。那些被封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岁时第一次激发蓝光,母亲立刻抱他进密室检测;四岁那年失控释放能量,父亲当场启用紧急协议,将他关进隔离舱七十二小时;五岁火灾当晚,父亲冲进火场抢出手表,把它贴在他胸口,那一刻,整片街区的能量场都扭曲了一瞬。
所有的线索串在一起。
基因锁的作用,不是压制力量,而是防止外界信号入侵。可现在,这囚笼的蓝光频率,竟与母亲当年写下的公式完全一致——它本就是她设计的防御系统,却被反过来用来禁锢她的孩子。
讽刺到了极点。
但他也看到了破解的关键。
在记忆深处,母亲写下公式的最后一行时,笔尖微微一顿,多加了一个变量:
共振阈值 = 情感强度 × 血脉纯度
不是靠蛮力突破,而是靠共鸣。
只要情感足够强烈,血脉足够纯粹,就能逆转锁的逻辑,从“防御外来侵入”变成“主动向外共振”。
他开始调动体内最后一丝力量,不再压制情绪。对父母的思念、对背叛的愤怒、对自由的渴望,全都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右手掌心的皮肤开始龟裂,渗出血丝,可蓝光却越来越亮,不再是外溢,而是像水波一样,一圈圈从中心荡开。
囚笼感受到异常波动,六根立柱的蓝光骤然转为猩红,能量网收紧,电流顺着地面窜向他的脚踝。
剧痛袭来。
可他笑了。
“你们忘了。”他喃喃道,“她写下公式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天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掌心蓝光猛然爆发。
不是冲击,不是爆炸,而是一次完整的共振。
第一波震荡击穿能量网,囚笼发出刺耳的崩裂声,蓝光电网寸寸断裂。第二波穿透地面,直抵舰体下方地下通道。所有培养舱剧烈震动,机械宝可梦双眼的红光疯狂闪烁,随即“噼啪”炸裂,控制芯片在高温中熔毁。一只刚迈出脚步的机械尼多王轰然倒地,头部装甲崩开,露出内部烧焦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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