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手还停在操作台的确认键上,屏幕红光映在他脸上,像一层薄薄的血迹。他没有收回动作,也没有继续按下去,只是盯着那行警告文字看了几秒。门外的风又响了一下,铁皮挡板撞墙的声音比刚才更沉。
他松开手,拔出钥匙卡。
背包里的卡片贴着胸口,温度确实高了些,像是被体温焐热了,又像是从内部渗出某种微弱的能量。他没再看屏幕,转身走出资料室,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得稳。
喷火龙X和Y等在围墙转角处,见到他出来,立刻跟上。三人一言不发,穿过废弃器材堆,绕过断裂的电缆桥架,最终停在营地最西侧的一排旧仓库前。其中一间门缝里透不出光,锁具锈死,可门框边缘却有一道极细的金属接缝——不是原厂结构,是后来加装的隐蔽接口。
秦川蹲下身,把钥匙卡对准那条缝隙。
咔哒一声,卡插进去了。
门锁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铁门向内滑开半尺,露出一条漆黑通道。他抬脚迈进,双龙紧随其后。
里面不像资料室那样积灰,地面干净,墙角立着一台老式全息投影仪,外壳泛黄,散热口结着蛛网。正前方是一块嵌入墙体的操作面板,指示灯全灭,电源线断在半截。
“没电。”秦川低声说。
喷火龙X走上前,张口吐出一小团火焰,不是攻击性的喷射,而是稳定的热流,轻轻覆在电路板上。几秒钟后,主控台的指示灯闪了一下,随即亮起绿光。
“成了。”他伸手接入钥匙卡数据端口,“现在需要持续供电。”
喷火龙Y低鸣一声,展开翅膀,尾焰缓缓调低,变成一道柔和的橙红光柱,精准照向投影仪的能源槽。设备发出轻微嗡鸣,冷却风扇开始转动。
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提示:
【检测到CX-09序列载体】
【匹配权限:已验证】
【加载内容:战斗记录·编号T-7】
下一瞬,空气震动,一道人影浮现。
是个男人,身穿战术外骨骼,左臂缠绕蓝色晶格纹路,掌心向前推出,能量在身前凝聚成弧形屏障。紧接着,另一道身影从侧方跃出,女性,右臂金光流转,指尖划过空间,身后一只时拉比虚影一闪而过,整片区域的光线随之扭曲。
秦川呼吸一滞。
那是他的父亲,秦天。母亲,林月。
画面继续推进。巨型机械兽从地底冲出,体型接近三层楼高,肩部炮管充能,蓝光暴涨。父亲的护盾刚挡住第一波冲击,第二波能量弹已至眼前。
母亲没有退。
她抬手,与身旁的时拉比同步抬掌,两人动作一致,仿佛共用一个神经回路。刹那间,时间流速变了。机械兽的动作变得迟缓,如同陷入泥沼。父亲趁机前冲,晶格纹路沿手臂炸开,化作数十根能量锁链,贯穿敌方关节部位。
最后一击由两人合力完成。蓝金两色能量交汇,在空中拧成螺旋光束,直贯机械兽核心。爆炸火光中,父母背靠背站立,都没有回头,只有父亲说了句什么,母亲笑了一下。
影像到这里本该结束,可就在画面即将关闭的瞬间,母亲忽然转头,目光直视镜头。
“小川,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也走到了这一步。”
秦川猛地站直身体。
“晶格化不是终点,是桥梁。”她的声音平静,“它连通的不只是力量,还有彼此的信任。你父亲和我,从来不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我们是同频的人。”
父亲也转过身,看向镜头:“别怕分裂。只要心还在一块,双源也能合一。”
影像戛然而止。
秦川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攥住操作台边缘。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双龙安静地守在一旁,尾焰依旧维持着供能状态,谁都没动。
就在这时,投影仪突然剧烈闪烁。
嗡——
高频电流声刺入耳膜,屏幕画面扭曲成乱码,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味。秦川立刻意识到不对,一把扯掉应急电池连接线,改用自己的战术背包供电,将系统切换至缓存模式。
“快!”他对喷火龙Y吼道,“维持最低输出!”
Y立刻调整尾焰强度,火焰收缩成豆粒大小,勉强维持设备运转。投影仪闪烁几下,终于稳定下来,最后三秒的画面重新加载:
父母并肩而立,面对一片废墟般的战场。远处天空裂开一道紫色缝隙,无数机械残骸漂浮其中。父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蓝纹正在分裂,渗出金丝。母亲握住他的手,两人同时闭眼。
下一帧,画面彻底黑屏。
“结束了。”秦川低声说。
他迅速拆下缓存芯片,塞进作战服内衬口袋。外面依旧安静,但他知道不对劲。左臂的晶格纹路刚才有过一次短暂刺痛,那种感觉他记得——是电磁脉冲扫过神经的反应。
不是意外断电。
是有人在干扰。
他挥手示意双龙戒备。X立即伏低身体,面向门口;Y则展开单翼,遮住东侧破窗,那里有个月牙形缺口,正好能看见外面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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