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的第一个除夕,我们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围住熊熊燃烧的火堆,一直坐到天明。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我们才如倦鸟归巢般,爬进洞穴,倒头便睡。没想到,这一睡,我竟一直睡到下午。
待我悠悠转醒,才惊觉沈离歌和秦岚正端坐于我面前。
她们的目光恰似那春日暖阳,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令我如坐针毡,不知所措。
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赶忙坐了起来。
未曾想,她们那如银铃般的笑声骤然响起,随即便给我来了一句:“今天可是大年初一,给您拜年啦,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竟然是来拜年的,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们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呢。
依照中国春节的传统习俗,大年初一,一家人之间是要相互拜年的,还要互赠新春礼物。
她们早已准备了满满一桌的珍馐佳肴,我们这才开始享用这丰盛的年饭。
待我们酒足饭饱之后,便来到洞穴的边缘,每个人都像钟摆一样,吊着双腿,随着海岛的晚风左右摇摆。
沈离歌显然对昨日的真心话大冒险意犹未尽,不过她的提议,很快就被我们如秋风扫落叶般给一票否决了。
此时,夕阳宛如一位迟暮的美人,将坠未坠,海岛仿佛被浸泡在琥珀色的光晕之中。
暮云如汹涌澎湃的橙红色海浪,翻腾不息,夕阳则在海平面上碎裂成万千璀璨的金鳞。
辽阔的海洋泛起熔金般的涟漪,粼粼波光与天际线的晚霞相互交融,恰似一幅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的流动画卷。
洞穴旁边这条蜿蜒的河流披着霞光,宛如一条璀璨的丝带,从草甸深处潺潺流向大海,两岸摇曳的草茎被染成琥珀色,随着晚风起伏成金色的波浪。
远处森林笼罩在氤氲暮色中,墨绿的树冠边缘晕染着暖橘色的光晕,归巢的鸟儿掠过林梢,惊起细碎光斑,与河面跃动的光点遥相呼应。
天地间仿佛被泼洒了浓郁的油彩,每一处景致都沉浸在夕阳的温柔怀抱里,静谧而壮美。
沈离歌感慨道:“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啊,真恨不得一辈子就在这里做一个隐居山林的隐者!”
我揶揄道:“你可是坐拥百亿帝国的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有上千亿资产,十几万员工,事业横跨三大洲五大洋!”
沈离歌恨恨道:“都坏韩馥那个乌龟王八蛋,如今十有八九都被他强取豪夺了!”
接着来,我们也不敢在她伤口上撒盐,于是只好逗那只小鹦鹉小傅。
小傅不停地喊道:“拜年,拜年!”
这时,秦岚从身后拿出了两样东西,一把用生铁磨制的锋利匕首,一件五彩斑斓的皮衣。
她把匕首送给了我,皮衣送给了沈离歌。
这是我们流落荒岛以来,第一次收到礼物,自然是非常的开心。
我一直就想拥有一把匕首,看得出秦岚很是用心。
我仔细端详、抚摸着这把秦岚亲手磨制的匕首。
兽皮刀鞘上,带着她体温的余温,递到我掌心时,还留着松脂与皮革混合的气息。
她垂眸望着我的指尖,我把匕首抽出的刹那。
冷光刺破凝滞的空气,刃面蜿蜒的水波纹路,像凝固的溪流,映出她睫毛投下的细碎阴影。
"磨了十七个晨昏。"
她声音比刀锋更轻,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刀柄处缠了九层的兽筋。
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里,嵌着她采集赭石时染的红痕,和被砂砾磨破的结痂。
当刀尖划过我的袖口,布料如蝶翼翩然分开,却未伤皮肤分毫。
这份精准,恰似她凝视我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我握紧这把浸透心血的利刃,忽然明白所有未说出口的牵挂,都化作了这道能割破暗夜、亦能守护温柔的锋芒。
而沈离歌接过皮衣后,立马换上了这件兽皮制作的皮衣,尺码做工非常精良,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沈离歌抬手拂过肩头的皮毛,暗褐色的兽皮,如第二层肌肤般贴合身形。
针脚细密的鹿筋线,蜿蜒在锁骨下方,将柔韧的皮料,妥帖收束出利落的腰线。
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泛着油光的皮面折射出细碎光泽,仿佛裹着流动的月光。
高领处蓬松的狐毛,轻扫下颌,既遮住颈间未愈的伤痕,又为冷冽的轮廓,添了抹柔软。
腰间交错缠绕的藤条束带,垂落两枚兽齿,野性与优雅在这袭皮衣的包裹下,诡谲地达成了微妙平衡。
秦岚如此的心灵手巧,确实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可是,沈离歌送给我们的礼物,就让我们哭笑不得。
她给我送的是一个非常简洁的狼牙吊坠。
不等我开口,她便踮起脚尖,冰凉的指尖擦过我的喉结,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吊坠套上脖颈。
狼牙垂在胸口微微晃动。
犬齿尖端泛着冷光,像是将整片荒岛落日的余晖,都凝在了上面。
我望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读懂了这份霸道背后的忐忑——狼牙尖锐的弧度恰似她藏在张扬下的温柔,既是守护的承诺,也是不愿宣之于口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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