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黎明曙光已显,天际线晕开一抹惨淡的鱼肚白。
光线却依旧昏沉得像蒙着层脏纱,咸腥的海风卷着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我们四个人挤在礁石上,牙齿打颤的声响混着海浪拍石的轰鸣,冻得浑身肌肉都绷成了硬疙瘩。
屋漏偏逢连夜雨!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水面下掠过的巨大阴影,定睛一看,礁石四周已然被五六只大白鲨围得密不透风。
它们灰黑色的背鳍像出鞘的弯刀,在波面上划开一道道冷冽的弧线。
浑浊的眼珠半露在水面,死死锁定着礁石上的活物——大白鲨视力虽差,却是天生的机会主义掠食者,仅凭轮廓和气味就能锁定目标。
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当年在荒岛炸掉红十字船后,也是这样被嗜血的海兽围堵。
不过那时身边有足量的炸弹,身边的帮手们个个能征善战。
哪像现在,身边一个是遇事只会发愣的傻子,还有个胳膊中弹、语言不通的土着女人,连半点配合都指望不上。
我急着联系秦岚他们,手忙脚乱摸遍全身,才发现藏在发间、皮肤等四个监视器全成了废铁——屏幕碎裂,指示灯死寂,显然是昨夜滚落洞穴时,被排山倒海的落石撞得彻底失灵。
更要命的是,我们随身携带的三把手枪也不见踪迹,想来是早就掉进了黑暗的洞穴深处。
借着微弱的晨光极力远眺,沙滩就在一公里外的地方,可这短短一公里此刻却像隔着生死天堑。
我们立足的礁石不过一张八仙桌大小,刚够四个人勉强站稳。
离水面更是只有半人高,稍不留神就会栽进海里,沦为鲨鱼的美餐。
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更糟糕的是,土着女人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鲜红的血珠滴进海水里,像一滴墨融进清水,瞬间扩散开来。
鲨鱼的嗅觉比猎犬灵敏百倍,这浓郁的血腥味无疑是最致命的诱饵,引得它们愈发焦躁,尾鳍拍击水面的力道越来越大,溅起的浪花打在腿上,凉得刺骨。
土着女人蜷缩在礁石角落,黑亮的眼睛里写满恐惧,死死盯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动作。
她十有八九是在想,我们定会把她丢进大海当诱饵,用她的命换我们逃出生天——换作旁人,或许真会这么做,可看着她伤口处渗出的血泡,我们怎么下得了手。
“哗啦!”
就在这时,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大白鲨率先失去了耐心。
它猛地从洋面跃起,青灰色的躯体带着水光划过半空。
它张开的大嘴里满是匕首般的尖牙,涎水混合着海水滴落,直冲着礁石上最脆弱的土着女人扑来。
好在我拉住了发呆的她,大白鲨扑了空!
我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在身上乱摸,指尖突然触到屁股后面藏着的硬物——是把匕首!
那是在荒岛时我们自己锻造的工具刀,刀刃被磨得锋利无比,是秦岚临走前悄悄塞给我的,慌乱间竟忘了这茬。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没等我反应过来,第二头饥肠辘辘的大白鲨已然飞出洋面,精准地咬住了土着女人的粗布衣衫。
随着它脖颈猛地一甩,“嗤啦”一声,女人的衣服瞬间被咬成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海里。
她整个人一丝不挂地暴露在晨光里,皮肤白得像被剥了壳的鸡蛋,却在鲨鱼的拉力下朝着水面坠去。
“快!”
沈离歌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女人的胳膊往回拽,指尖刚攥住皮肉的瞬间,鲨鱼的尖牙已擦着她的腰侧咬空,溅起的海水带着腥气喷了我们满脸。
若非这千钧一发的拉扯,她十有八九已经被吞进鲨鱼的胃里。
趁着这间隙,怒从胆边生!
我攥紧匕首,借着礁石的高度纵身一跃,稳稳骑在了刚甩脱衣衫的那头大白鲨背上。
冰凉滑腻的皮肤在掌心蠕动,它立刻察觉了异物,开始疯狂扭动躯体。
我死死按住它的头顶,记起曾听闻鲨鱼的眼睛是最致命的弱点,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它的右眼!
“噗嗤”一声,刀刃没入血肉的闷响混着鲨鱼的嘶吼炸开。
我不敢停歇,手腕翻转,拔出匕首又狠狠刺向它的左眼。
大白鲨痛得疯了般翻滚,巨大的尾鳍拍起丈高的浪花,如雪堆崩塌般砸向四周。
我终究抵不住这股蛮力,被狠狠甩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礁石边缘,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哇”地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碎石。
正是这拼命一击,让大白鲨的两只眼睛都成了血窟窿,浓稠的黑血汩汩涌出,在海水中迅速蔓延。
鲨鱼同类相食本就是刻在基因里的习性,早在三亿年前就有鲨鱼相互捕猎的痕迹,这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像号角般引来其他几头大白鲨。
它们早就饥肠辘辘,立刻放弃了礁石上的我们,疯狂地围向那头受伤的同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抹掉嘴角的血迹,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拽住惊魂未定的傻子,沈离歌则拉起蜷缩的土着女人,朝着远离鲨鱼群的方向纵身跃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瞬间浸透衣衫,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我们拼尽最后一口气,朝着沙滩的方向飞一般游去。
海浪在身后追逐,仿佛死神的脚步声。
刚游出几十米,身后就传来更剧烈的水声。
回头望去,只见更多的大白鲨撕开波澜,踏浪而来,十几道背鳍在浑浊的海水中攒动。
不过片刻功夫,那头受伤的大白鲨就被同类啃噬殆尽,只剩下一具惨白的骨架缓缓沉入海底。
附近的水域被搅得一片混浊,分不清是血还是沙。
不知游了多久,脚掌终于触到了松软的沙滩。
我们精疲力尽地爬上岸,再也支撑不住,一个个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沙地上。
我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口起伏得像要炸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好险啊!”我缓了半天,才勉强抬起手摸了摸脖子,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土着女人蜷缩在一旁,海水将她身上的污秽洗得干干净净,居然是一个异域风情的女人。
可那白皙的皮肤此刻却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
最让人揪心的是,她胳膊上的子弹伤口还在不停冒着黑色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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