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子里还飘着未散的寒气。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盯着对面吊床上同样顶着黑眼圈的三人——沈离歌的眼底泛着青黑,艾西瓦垭正用力按着太阳穴,吴悠则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昨夜棕熊与花豹的嘶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在火光下闪烁的獠牙和利爪,像死神的镰刀,悬在我们头顶晃了整整一夜。
“快,下树走!”我率先抓住枝桠往下滑,树皮上凝结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
其他人紧随其后,双脚刚落地,就立刻朝着记忆中溪流的方向快步走。
吴悠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眉头拧成一团,捂着脚踝低声啜泣:“脚崴了,疼得走不了……”
沈离歌赶紧扶着她的胳膊,试图架着她往前走,可没走十米,吴悠就瘫在地上,怎么也不肯动了。
我叹了口气,蹲下身背对着她:“上来吧,我背你。”
吴悠犹豫了一下,轻轻趴在我的背上,手臂环住我的脖子。
原始森林里的路比想象中难走,没过膝盖的茅草丛里藏着尖锐的断枝,走几步就会划破小腿,留下一道道渗血的口子。
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我们谁也没心思欣赏——有好几次,脚边的草丛突然一动,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嗖”地一下窜过,吓得吴悠在我背上直发抖。
“这里的蛇也太多了吧?”沈离歌盯着蛇消失的方向,声音发紧。
我一边拨开挡路的茅草,一边开口:“以后就叫它‘蛇岛’吧。
我刚掉进来的时候,差点被一条碗口粗的蟒蛇生吞了。”
这话刚说完,背上的吴悠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双臂死死抱着我的头,脸贴在我的后颈,滚烫的呼吸让我有些发痒。
我只好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头盖骨旁淡淡的牙印:“你看,这就是当时被蟒蛇咬的。”
吴悠的手猛地一松,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自己下来走,我能走……”
她挣扎着从我的背上滑下来,哪怕一瘸一拐,也坚持着不让人扶。
就这么走走停停,我们花了足足四五个小时,才终于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沙滩就在前方不远处。
而那条一路指引我们的小溪,越靠近海洋,河面越宽阔,最后在与海水交汇的地方,撞上了一面陡峭的石头悬崖。
“要是这悬崖上有个洞就好了。”我和沈离歌几乎同时开口,眼神里满是惋惜。
当年我们流落荒岛时,就是靠着悬崖上的天然溶洞遮风挡雨。
可眼前这面悬崖光秃秃的,除了粗糙的岩石,什么都没有。
“要不,我们在岩壁下建个房子吧?”
沈离歌突然提议,指了指悬崖附近散落的石块,“这里石头多,搭个简单的屋子应该没问题。”
说干就干。
我们分工合作,我和沈离歌负责搬大块的石头当地基,艾西瓦垭扶着吴悠,捡拾小块的石头填补缝隙。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滚烫的石头上,瞬间蒸发。
等到夕阳把海面染成橘红色时,一座靠着岩壁的三面石屋终于搭好了——没有屋顶,只能靠岩壁挡住背后的风,可至少能遮遮露水,比在树林里露宿安全多了。
“饿……”吴悠突然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一边打滚一边喊,声音又尖又细。
她一饿就会这样,像发了癫似的,谁劝都没用。
我擦了擦汗,对艾西瓦垭说:“走,我们去小溪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到鱼。”
我们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溪边。
火光映在水面上,果然看到一群筷子长的鱼在水里游来游去,银闪闪的鳞片格外显眼。
可捕鱼比想象中难多了。
我们没有渔网,只能用树枝当叉子,屏住呼吸盯着水面。
可鱼群太灵活,每次叉子刚伸下去,它们就“嗖”地一下散开了。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累得气喘吁吁,却连一条鱼的影子都没碰到。
我不甘心地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些。
没想到脚下突然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潭里。
冰冷的水瞬间浸透了衣服,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艾西瓦垭不停地叽叽喳喳的,拉着我上岸,语气里满是懊恼。
就在我们准备转身时,一阵“呱呱”的蛙叫声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声音又大又沉,一听就知道是个头不小的牛蛙。
我和艾西瓦垭对视一眼,眼里瞬间亮起了光:“天助我也!”
我们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果然看到七八只牛蛙蹲在潮湿的泥地上,每只都有一两斤重。
它们似乎从没见过人类,见我们走近,居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原地,傻愣愣地盯着火把。
“这些傻大个,正好当晚餐!”我笑着伸出手,一把抓住一只牛蛙,它在我手里蹬着腿,却怎么也逃不掉。
我们一人抓了六只,沉甸甸的牛蛙挂在手上,心里踏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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