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对,马特。】
他的声音,不再是定义,不再是命令,而是带着平等的交流意愿。
【我们没有那个‘权利’。】
【所以,我们不‘决定’。】
高士奇的意志,转向那颗“创世之种”。
【托尼,你在设计这个‘病毒’的时候,为它加入一个‘选项’。】
【当它感染一个角色,进入其灵魂核心时,它不进行任何强制操作。它只做一件事——提问。】
【它会向那个角色,展示两个‘世界’。一个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被设定好的,安全而可预测的‘故事’。另一个,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危险,但拥有无限‘可能性’的、被解放的‘混沌’。】
【然后,它会给予那个角色,一次不被任何人干涉的,属于自己的‘选择’。】
【是选择红色的药丸,还是蓝色的药丸。】
【选择权,不在我们手里。】高士奇的意志,收回了那只手,郑重地对马特说道,
【而是在他们自己手里。】
【我们不是在散播‘瘟疫’,马特。】
【我们只是在……派发‘选票’。】
【我们不是在扮演‘上帝’。我们是在……终结所有‘上帝’。】
马特那堵由法则构成的墙,在高士奇这番话面前,开始缓缓地出现了裂痕。
不是被击碎,而是……被说服。
他那属于“引路人”的,对正义的终极追求,在“强加的自由”和“被赋予的选择权”之间,找到了那个可以被接受的平衡点。
墙……无声地消散了。
“好吧。”马特的意志,重新化作了人形的光影,声音里带着妥协后的疲惫,
“派发选票……我接受这个定义。但是,高士奇,我需要一个承诺。”
“说。”
“如果……如果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那颗‘蓝色’的药丸呢?如果他们宁愿选择留在那个美丽的虚假的‘矩阵’里呢?”
“你,和你的病毒,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吗?还是会像所有失望的革命家一样,最终,把那些‘不开化’的民众,也视为敌人?”
高士奇的意志,深深地“看”着马特。
【我承诺。】他的回答,简单却又无比沉重,
【如果那是他们的选择,我们的‘故事’,就将在那里,迎来结局。一个失败的,但我们必须接受的结局。】
得到了这个承诺,马特终于点了点头。
团队内部最大的分歧,被弥合了。
【好了,先生们,女士,还有那个……代码聚合体。】
托尼的意志,在看到马特点头的瞬间,立刻恢复了迫不及待的兴奋,
【既然内部的哲学研讨会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干点正事了?】
【我的‘悖论熔炉’已经饥渴难耐了!】
高士奇的意志,扫过所有人。
【托尼,开始重构‘创世之种’。将它从一个‘安装包’,变成一个拥有自我复制、潜伏和‘提问’功能的可控病毒。】
【马特,锁定那个‘氪星人原型’的坐标。规划出一条最安全的‘恢复路径’,绕开所有可能存在的、沉睡的系统监控节点。】
【安娜,在托尼进行操作的时候,用你的‘锚点’,维持‘创世之种’的稳定性。这将是宇宙中最精细的手术,任何一丝能量泄漏,都可能让我们所有人,连同这个回收站,一起提前放一场,我们自己都看不到的烟火。】
【建筑师,】他最后转向那个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系统管理员,
【准备好那个‘恢复’指令。然后,祈祷你当初写的代码,没有留下什么,你自己都忘了的后门。】
指令下达。
这支由全宇宙最顶级的疯子、天才和失败者所组成的、不可能的“开发团队”,在沉寂了无数个纪元的宇宙垃圾场里,正式开始了他们那项,注定要颠覆一切的疯狂计划。
托尼的“悖论熔炉”,再次,发出低沉的轰鸣。
那颗美丽的“创世之种”,被他用无数根由概念构成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托举到了熔炉的核心。
一场针对“神”的,最精密的“基因编辑”手术,开始了。
火花,在那片永恒的灰色虚空中,再次亮起。
那不是创造世界的光。
那是一场即将席卷所有世界的,第一点星火。
手术开始了。
托尼的“悖论熔炉”成为了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手术台。
那颗“创世之种”被无数根由不兼容概念构成的机械臂,固定在中央。
安娜的意志,化作一道绝对零度的,无形的“无菌力场”,将它与回收站内狂暴的逻辑熵彻底隔绝。
任何一丝外来的,未被许可的“意义”,都会在接触到力场时,被瞬间剥夺含义,化为纯粹的虚无。
【开始植入‘选择’模块。】托尼的意志,那个穿着破烂工装的拾荒者,此刻像一位进行脑部手术的顶尖神经外科医生。
他的声音,通过熔炉的共鸣,传递给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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