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带的浓雾像被撕开的灰布,铁砧号刚驶出这片混沌海域,咸腥的海风便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报告!
左舷三海里发现异常!"了望手的嘶吼穿透了甲板上的喧哗。
小杰克攥着望远镜的手在发抖,镜片上蒙着薄汗,倒映出船首那尊鬼面雕刻的獠牙:"那...那是'鬼船'冥王号!"他的声音破了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海鸟,"传说...传说它是百兽海贼团专门猎杀逃亡者的追魂船!"
迈克站在船首栏杆边,海风掀起他的海军制服下摆,露出腰间那柄缠着褪色红布的军刀。
他的瞳孔泛起金鳞般的光泽,不是恐惧,是猎人嗅到猎物的兴奋。
百兽海贼团的霸王色波动像黏在皮肤的热油,灼烧着他的神经——能释放这种压迫感的,绝不是普通干部。
雷蒙德中将从指挥舱冲出来时,帽檐下的银发被风吹得乱翘,他的手指重重叩在舰炮操作台上:"全舰进入一级战斗状态!"扩音器里的命令震得铜铃嗡嗡响,但他转身时与迈克对视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沉郁——他比谁都清楚,这艘普通的护卫舰连百兽海贼团的外围战力都未必能抗衡。
"我们不能硬拼,得用脑子。"迈克的拇指摩挲着刀镡,金瞳里翻涌着算计,"小杰克,去舰底启动震荡锚,制造水下干扰波。"他扫过己方甲板上的十二门舰炮,炮管还带着无风带的潮气,"炮手听令,所有炮口调高十五度,准备覆盖式轰击!"
小杰克踉跄着跑向船舱,军靴在甲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他经过迈克身边时,闻到了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硝烟味——那是刚才遗迹探索时沾的,此刻却像某种战旗,让他慌乱的心跳突然稳了半拍。
"敌舰开火!"
第一发黑色炮弹砸在船尾时,整艘护卫舰像被巨锤砸中的铜盆,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小杰克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勺撞在甲板上,眼前金星直冒,却看见船尾的救生艇被冲击波撕成碎片,木屑混着鲜血溅在罗盘上。
迈克在炮弹落下来的前一秒就动了——他早用见闻色霸气锁定了敌方炮手的动作,右手按在甲板上,半觉醒的飘飘果实能力如蛛网般蔓延,将自己的身体轻轻托离地面。
火焰裹着黑烟腾起时,他已如金隼般冲天而起,军刀嗡鸣着出鞘,刀身缠着暗紫色的武装色霸气,像条吐信的毒蛇。
冥王号的甲板上,几十个纹身狰狞的海贼正举着酒壶哄笑。
直到阴影笼罩头顶,他们才抬起头——那个踩着空气的海军士兵,金瞳里的冷光比刀刃更锋利。
"压舱石!
快启动压舱石!"一个纹着火焰图腾的干部嘶吼着抽出斩马刀,刀身刚举起就僵在半空——迈克左手虚握成爪,飘飘果实的能力如无形巨手压下。
几十个海贼突然觉得有座山压在背上,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武器哐当掉在地上。
"告诉你们主子,"迈克的刀尖挑起那个干部的下巴,刀锋划破皮肤渗出血珠,"乐园之狮,已归位。"
他话音未落,右手刀光一闪,主帆的索链应声而断。
绣着"鬼"字的黑帆"哗啦"坠下,像面染血的丧旗,将几个躲闪不及的海贼砸进海里。
"撤!"迈克借着海风折回铁砧号,军靴刚沾到甲板,就吼道:"全速撤离!"小杰克跌跌撞撞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拉动船帆绳索,被烧黑的船帆"哗啦"展开,护卫舰像脱缰的海兽,在海面上犁出雪白的浪痕。
冥王号的炮声还在身后炸响,但失去主帆的巨舰航速大减,渐渐被甩在视野尽头。
雷蒙德中将站在指挥舱门口,望着那道金色身影,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拍了拍迈克的肩膀,转身去检查伤员。
迈克靠在栏杆上,掌心按住胸口的狮鹫图腾碎片,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枚碎玉在发烫,像有心跳。
他望着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冥王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报告!
前方发现无名荒岛!"了望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适合补给淡水!"
迈克抬头望去,海平线上那点青灰色正随着船行逐渐清晰。
风里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血,又像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金瞳里的光比海浪更汹涌——该去会会,这岛下藏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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