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一名背插令旗的信使,正快马加鞭,在通往冀州的官道上疾驰。
他叫陈武,是大将军何进的亲信。
怀中揣着那封决定天下格局的密信,陈武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
既有完成使命的激动,也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大将军的命令很明确。
“日夜兼程,火速送达!不得有误!”
只要将信安全送到左冀州牧刘景手中,他陈武,便能得到天大的赏赐。
到时候,加官进爵,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陈武又用力抽了一下马鞭。
“驾!”
战马吃痛,嘶鸣着再次提速,四个蹄子在寂静的官道上,踏出急促的声响。
他必须快!
再快一点!
陈武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遮蔽了月亮,四周一片漆黑。
只有马蹄声和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数十道黑影,已经潜伏多时。
他们像一群蛰伏在黑暗中的猎手,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为首的黑衣人,身材魁梧,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他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身后的刺客们立刻停下所有细微的动作,与黑暗融为一体。
死寂。
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衣人首领缓缓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冰冷。
太傅有令。
人,必须死。
信,必须毁。
刘景?
他不知道那是谁,也不需要知道。
他只知道,任何挡在袁家前面的人,都得死。
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封疆大吏。
在袁家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的蝼蚁。
一阵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林中的寂静。
来了。
黑衣人首领的眼睛眯了起来,杀机迸现。
……
洛阳,大将军府。
何进烦躁地在大堂里来回踱步,身上的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
“召外藩入京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信使不会出问题吧,送往河东和冀州的信使,现在都该出城几十里了。”
他不停地搓着手,脸上写满了焦虑。
一旁的袁绍,则显得“镇定”许多。
他端坐着,慢悠悠地品着茶,劝慰道。
“大将军稍安勿躁。”
“路途遥远,哪有这么快。”
“您派出的都是心腹精锐,定然万无一失。”
何进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袁绍,心里的烦躁稍稍缓解了一些。
“本初啊,还是你沉得住气。”
他长叹一口气,走到主位上坐下。
“我就是心里没底,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袁绍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凑上前,低声说道。
“大将军,您不必忧虑。”
“董卓那边,有我袁家看着,他不敢乱来。”
“至于刘景……”
袁绍故意顿了一下,观察着何进的反应。
“刘景乃皇侄,又是大将军您一手提拔,对您必然是忠心耿耿。”
“等他的大军一到洛阳城下,那些阉竖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
“到时候,还不是任凭大将军您处置?”
何进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对啊!
他怎么忘了刘景!
那可是他的“自己人”!
刘景勇武过人,麾下兵马又是出了名的能打。
有他入京,何愁大事不成?
“没错!明远是我的心腹,他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何进一拍大腿,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甚至开始幻想起,刘景率领着精锐大军,威风凛凛地开进洛阳。
而他自己,则在大军的簇拥下,走进皇宫,将那群该死的阉官一个个揪出来,碎尸万段!
权力!
至高无上的权力!
何进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笑出了声。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袁绍,低垂的眼眸里,全是冰冷的嘲弄。
蠢货。
一个即将被架空的屠夫罢了。
袁绍心里暗自盘算着时间。
算算脚程,截杀的人,应该已经动手了。
……
邺城。
左冀州牧府邸灯火通明。
刘景刚刚结束了与贾诩、沮授等人的议事。
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和常山郡基石的稳固,他治下的地盘,已经成了整个大汉最富庶、最安稳的净土。
扩军计划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如今他麾下总兵力已达十二万,兵精粮足,士气高昂。
看着沙盘上,代表着自己军队的旗帜,插满了左冀州五郡,甚至延伸到了并州和幽州。
刘景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这乱世,终将有他的一席之地!
“主公,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沮授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洛阳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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