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中军大帐。
一名斥候疾步而入,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启禀将军!”
“董卓大军已于半个时辰前全线后撤,往洛阳方向去了!”
“平县……如今已是一座空城!”
帐内诸将闻言,精神皆为之一振。
郭嘉轻摇羽扇,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走到沙盘前,轻轻将代表董卓的黑色小旗从平县拔起,扔到一旁。
他看向刘景,开口说道:“主公,董卓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平阳谷一战,不仅打断了他的脊梁骨,更是彻底击碎了他的胆气。”
“如今他弃城而逃,洛阳的北部门户,已为我等洞开。”
刘景走到沙盘边,目光沉静。
他的手指划过平县,又指向南边的怀县。
这两座城,如同两只铁钳的钳口,死死地卡住了洛阳的咽喉。
董卓退了。
这在意料之中。
以他那多疑残暴的性格,在遭遇如此惨败,并且得知后路被断之后,绝不可能再有勇气与自己决战。
他现在想的,恐怕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刘景心中念头飞转,一个完整的战略图景在脑海中形成。
控制河内,就等于控制了黄河以北进入司隶的通道。
下一步,就是进驻平县直逼洛阳城下。
他要让董卓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笼中困兽。
“传我将令!”
刘景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传遍大帐。
“大军即刻开拔,进驻平县!”
“张飞、吕布各率本部骑兵,为大军两翼,清剿周边残敌!”
“另,派出三百斥候,分为五十队,日夜不休,严密监视洛阳方向的一切动向!”
“我要知道董卓的每一兵,每一卒的动向!”
“喏!”
众将轰然应诺,眼中战意昂扬。
随着刘景一声令下,庞大的军队开始缓缓开动。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涌入了平县城中。
至此,洛阳北部的战略要地,被刘景彻底掌控。
一把指向国都心脏的利剑,已然悬起。
……
洛阳,皇宫。
德阳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汉献帝刘协穿着不合身的龙袍,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小脸煞白,身体微微发抖。
殿下,董卓一身戎装,按剑而立,肥硕的身材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满朝文武。
百官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大殿,只能听到董卓粗重的呼吸声。
“诸位。”
董卓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而暴戾。
“关东鼠辈,会盟酸枣,名为讨贼,实为谋逆。”
“刘景竖子,盘踞河内,兵锋直指京畿。”
“洛阳,已是四战之地,不可久留。”
他环视着噤若寒寒蝉的群臣,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快意。
“我意,奉天子,迁都长安!”
“以函谷关之险,拒天下之兵。此乃万全之策!”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迁都?
这简直是动摇国本!
百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却又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中,一个苍老而倔强的声音响起。
“臣,反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傅袁隗,拄着一根鸠头杖,颤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出。
他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袁隗将拐杖重重地顿在青砖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抬起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董卓,须发皆张。
“董卓!”
“国之都城,系天下之望,系万民之心!岂能因你一人之私,说动就动!”
“你此举,与那祸乱朝纲的乱臣贼子,有何区别!”
老太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内。
董卓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角肥肉抽搐。
他还没开口,站在他身侧的李儒,却向前一步,发出阴恻恻的冷笑。
“太傅大人,此言差矣。”
李儒的目光如同毒蛇,紧紧缠绕着袁隗。
“如今,令侄袁绍、袁术,正在酸枣会盟,聚兵数十万,兵锋直指洛阳。”
“他们打的旗号,可是清君侧,诛国贼啊。”
李儒的声音拖得很长,充满了恶毒的暗示。
“太傅身为袁氏魁首,却执意要留在这四面受敌的洛阳城。”
“莫非……是想与那二位内外勾结,共谋这大汉江山吗?”
这话太毒了!
这已经不是议事,而是赤裸裸的构陷!
是往袁氏一族的脖子上套绞索!
“你……你血口喷人!”
袁隗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都快握不住了。
他指着董卓和李儒,厉声骂道:“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对大汉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董卓!你不过是我袁家当年举荐的一条西凉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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