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旌旗蔽日。
刘景勒住战马,高大的身躯在马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凝视着前方那座雄伟的都城。
城门洞开,死气沉沉。
没有守卫,没有旗帜,甚至没有一丝人烟。
安静得诡异。
这不正常。
“主公,事有反常,恐防有诈。”
郭嘉催马来到刘景身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城墙。
“董卓老贼虽然西逃,但他麾下尚有张济、胡珍等悍将,牛辅也不是庸才。”
“如此轻易地大开城门,倒像是在请君入瓮。”
贾诩也微微颔首,面色凝重。
“奉孝所言极是。”
“城内是何光景,我等一概不知,若是贸然大军进入,一旦遭遇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刘景心中同样警铃大作。
他深知董卓的残暴,也了解西凉军的凶悍。
这座空城,就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他沉吟片刻,断然下令。
“翼德!”
“末将在!”
张飞催动胯下宝马,轰然应诺。
刘景的目光投向他,严肃地说道。
“命你率三千重骑为先锋,入城探查。”
“记住!”
他的声音陡然加重。
“只探不战,以查明情况为首要,遇敌不可恋战,更不可深入!”
“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撤退!”
“大哥放心!”
张飞拍着胸脯,瓮声瓮气地保证。
“俺老张省得!定把城里的老鼠都给你揪出来!”
说罢,他长矛一挥。
“重骑营,随我来!”
三千铁骑汇成一股黑色的洪流,卷起漫天烟尘,小心翼翼地从洞开的城门涌入。
大军在城外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个士卒都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就在众人心焦之时,城内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张飞回来了。
他一马当先,冲到刘景面前,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神情,既有兴奋,又有迷惑。
“大哥!”
“城里安全了!”
“牛辅那孙子跑了!”
刘景眉头一挑:“跑了?细说。”
张飞挠了挠头,大嗓门里满是费解。
“俺带兵进去,刚过朱雀门,就碰上了那牛辅的兵马。”
“俺还以为要干一架大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帮孙子就跟咱们对射了几轮箭,然后扭头就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俺一路追过去,他们连头都不敢回,直接往西边跑没影了!”
“整个洛阳城,现在就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
郭嘉与贾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象征性的抵抗?
这不像是西凉军的风格。
刘景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缓缓落地。
不管牛辅打的什么主意,洛阳城,确实是他的了。
“传我将令!”
刘景高举手臂,声音传遍全军。
“中军入城!”
大军缓缓开动,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踏入了这座千年帝都。
然而,当刘景真正看清城内的景象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预想中的残垣断壁、焦土废墟并没有出现。
街道上虽然狼藉一片,到处都是被丢弃的杂物,但两侧的民居、商铺,主体结构都完好无损。
除了皇宫的方向冒着几缕残烟,府库被搬运一空,整座城市竟然没有被大火焚烧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
难道?
就在这时,身旁的贾诩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轻声开口。
“主公,人心可用。”
“看来,我们那份‘告西凉全军将士书’,起作用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景猛然转头看向贾诩,眼中充满了震撼。
是了!
是那份檄文!
那份直击西凉兵内心最柔软、也最恐惧之处的阳谋!
“若敢焚烧洛阳屋舍,屠戮百姓,城破之日,主犯千刀万剐,其在凉州亲族,尽列黑册,追索清算,不死不休!”
“凡保护洛阳百姓,保全城池,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论功行赏!”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刘景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顶窜到脚底。
他原以为这计策能动摇敌军军心,却万万没有想到,效果竟会如此惊天动地!
它竟然直接阻止了一场历史浩劫!
保全了这座伟大的都城,和城中百万生灵!
这一刻,他对贾诩的敬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军事谋略了。
这是对人性最深刻的洞察与掌控!
杀人,不如诛心!
“文和之功,可安天下!”
刘景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胜利,这是一场人心的胜利!
大军继续前行,纪律严明,秋毫无犯。
街道两旁的门窗后面,一双双恐惧而又好奇的眼睛,正偷偷地打量着这支新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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