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晨光刚漫过案几,朱由检便将那本《太祖实录》放回紫檀木柜,指尖还沾着书页的陈旧墨香。他转头看向周皇后,目光比方才多了几分沉静的托付:“皇后,内库尚有太祖、太宗留下的旧物,你且去清点一番 —— 挑些不易腐坏的玉器、字画暂存,再把当年太祖赏赐功臣的玄狐皮衣寻出三件,还有内帑里剩下的五百两纹银,一并取来。”
周皇后心头一动,她原以为陛下只会盯着军政,竟连皮衣、银两这些细节都考虑到。她屈膝应下:“臣妾遵旨,这就去办,定不会让陛下久等。” 说着,她又看了眼身旁的朱慈烺和朱慈炯,柔声道,“烺儿、炯儿,你们在父皇身边多听多看,学着辨是非、知轻重,母后去去就回。”
朱慈烺重重点头,朱慈炯也小大人似的攥紧小拳头:“母后放心,炯儿不捣乱!” 周皇后转身时,脚步轻缓却坚定 —— 她能感觉到,陛下不再是独自扛着江山,而是把她当成了真正能并肩的人。
待皇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朱由检的目光落在王承恩身上,语气骤然沉了下来:“承恩,你随朕回来前,在煤山见过东厂那些旧人吗?就是魏忠贤倒台后,没沾脏事却被闲置的掌印、贴刑官。”
王承恩心头一凛,连忙躬身:“回陛下,老奴记得!那批人手里攥着魏党时期的旧档 —— 有各地官员贪腐证据,还有边关将领动向,只是怕被东林党清算,躲在民间不敢露面。”
“好。” 朱由检抬手,从案下摸出一枚鎏金东厂印鉴,印面 “提督东厂” 四字虽磨损,却依旧威严,“这印鉴你拿着,即刻去寻他们,就说朕不计前嫌,让他们回东厂成立‘情报司’,你任提督。另外,” 他顿了顿,指了指殿外,“皇后稍后会取来五百两纹银,你悄悄分下去,一半当他们的安家费,一半做情报经费 —— 记住,动静要小,别让东林党察觉。”
王承恩双手接过印鉴,指尖微微发颤:“老奴谢陛下信任!三日之内,必让东厂情报司运转起来,做陛下的耳目!”
“不止是耳目,是大明的根基。” 朱由检补充道,目光扫过一旁的朱慈烺,“烺儿,你听听 —— 做事要周全,既要给人活路,也要给人底气,这样才能让人真心为你办事。”
朱慈烺郑重点头:“儿臣记住了,父皇。”
王承恩刚退下,周皇后便提着一个锦盒回来,盒里放着三件玄狐皮衣、五百两纹银,还有一本蓝色封皮的内库册子:“陛下,皮衣、银两都在这儿,内库其余物件也都记在册子里,臣妾加了三重锁。”
朱由检接过锦盒,取出一件皮衣递给周皇后:“这一件你留着,宫里炭火少,别冻着。” 又拿起一件,塞给朱慈烺,“天冷了,读书时披着,别冻坏了身子。” 最后一件,他抱在怀里,看向朱慈炯:“炯儿,想不想学太祖当年,骑马射箭,保护百姓?”
朱慈炯眼睛一亮,用力点头:“想!炯儿要像太祖爷爷一样厉害!”
“那好。” 朱由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八个大字 ——“天军衙署,公正廉洁”,笔锋苍劲,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今日朕要传旨,让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洛阳卫千户小乙来见朕,还要让小乙带着你,去锦衣卫学武。”
朱慈炯愣住了:“父皇,炯儿要去锦衣卫?”
“对。” 朱由检将字幅叠好,放进锦盒,“你去锦衣卫,跟缇骑们同吃同住,学武艺、练筋骨。他们见皇子都肯吃苦,才会明白,锦衣卫不是混日子的地方,是太祖留下的‘天军’,是守护大明的亲军。”
周皇后心头一紧,却没阻拦 —— 她知道陛下的用意,皇子与将士同甘共苦,才能让人心归附。她只是走上前,轻轻帮朱慈炯理了理衣领:“炯儿,去了要听话,不许任性,若受了委屈,就跟父皇、母后说。”
朱慈炯用力点头:“母后放心,炯儿不怕苦!”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侍卫通报:“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洛阳卫千户小乙,在外求见。”
朱由检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将锦盒递给周皇后:“皇后,你带着烺儿、炯儿在偏殿稍候,朕与他们谈完,咱们一家人再用晚膳。” 待周皇后带着孩子退下,他沉声道:“传他们进来。”
门被推开,骆养性穿着官服,神色忐忑;小乙一身常服,身材挺拔,眼神锐利,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两人跪下:“臣骆养性(小乙),参见陛下!”
“起来吧。” 朱由检拿起案上的字幅,递给小乙,“你看看这八个字,知道朕的意思吗?”
小乙双手接过,目光落在 “天军衙署,公正廉洁” 上,眼神骤然亮了:“回陛下!臣明白!陛下是要让锦衣卫恢复太祖、太宗时期的锐气,做守护大明的‘天军’,不贪腐、不徇私!”
“没错。” 朱由检的声音沉了下去,“昨日朕听说,有锦衣卫校尉在街头被混混欺负,竟不敢还手 —— 连自己都护不住,如何护朕、护百姓?今日起,小乙你任锦衣卫同知,专管军纪操练,要把锦衣卫练得像太祖时期一样,能打仗、能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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